我坐地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晓丹叮咚的作家,她是惟一相信我曾穿梭过时空与古代人恋爱的、不把我当疯子的知音人,她想写下我的传奇故事。可惜的是,那次以后我们再没有在地铁站遇到。
不过眼前之急,是如何来还张太太的房租。
门开了,露出张太太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我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张太太,最近用了什么面膜,脸真白啊,像玉一样白皙透明,带着少女的芬芳……"我说不下去了,奶奶的麻花,自己都有了呕吐的感觉。
"房租吗?不就是那么点钱吗,大家这么熟悉了,一切都好说,好说。"张太太脸上堆着笑意。
我闻了闻,奇怪呀,没有酒味,那她一定没有喝醉,那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我张口结舌的样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唉,大家都有些误会,以为我心里只有钱……"
"难道不是只有钱吗?"我纳闷地在心里自问。
"来,我们进去说,你的好事近了。"张太太诡秘地笑道。
"什么?"我吓得不轻:"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no,no!!"我使劲摇头。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你的年纪还小,可是好歹也能预备就先预备,好男人可不多哟!我的侄儿麦冬,在澳大利亚留学,她的妈妈叮嘱我在上海给他介绍个华人女孩,工作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长得标致心地善良就行了。我看你这模样生得还不赖,虽然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反正人家不介意就行。"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要,我才19岁,青春逼人呢,我才不要嫁人呢!"
"这孩子,怎么就说不通呢?喏,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不要的话,就先把房租给交了……"
唉,一提到房租我的气焰就矮了半截儿,不就是一个电话号码吗?反正隔着漫长的距离,就当当了一回接线小姐,和陌生人寒暄几句好了。
我接过电话号码:"那我的房租?"
"好说好说,不急不急,反正谈成了,他们家会给我一笔媒人费……"张太太忽然住口了,发觉自己说溜了嘴。
我终于明白了,我,绝色神偷季嫣然,在张太太的心目中,=媒人费!
唉,奶奶的麻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在内心深深同情张先生,找了这么一个精明厉害的太太,一辈子可怎么过啊?
晚上,我在夜色中徘徊,看着夜光中闪烁的万家灯火,正在考虑着要不要重操旧业,偷他一把,只是谁是那赚昧心钱的无良有钱人呢?再穷,我季嫣然也绝对不会偷穷人的,这点良心和"职业操守"总还是有的。
好容易看到一个肥胖男人搂着一足可以当他孙女的妖艳女孩走过,正打算锁定目标跟踪的时候,手机哇啦哇啦响起来……
我不耐烦地冲着电话吼着:"喂,借钱没有,要命一条!"
穿越的轮回里,如何再让我瞥见那熟悉的容颜(2)
对方仿佛被我吓愣了,好半天才软软地问:"请问,是季嫣然小姐吗?"
我脑海一闪,这绝对不是我熟悉的人,熟悉的人从来不会叫我季嫣然小姐的。
果然,对方接着介绍自己:"我叫麦冬。"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而且语速缓慢,显得非常有教养。相比之下,我就显得粗俗多了。
"噢,你好!"见是自己的相亲对象,我一时片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呵呵,季小姐你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我认识多年了的老朋友一样。"
我撇撇嘴,原来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来讨好女孩子,可惜本小姐偏生对甜言蜜语有免疫力。
接着,我们漫无目地地聊了许久。
"对了,听我姑姑说,你曾配合我姑父做过时空穿梭的实验,去了整整一年,能说说在那边的经历吗?"
唉,真是没话找话,还戳中了我的伤心事,本小姐心爱的男子丢失在清朝初年呢!
我无言,良久方说:"有机会见面再告诉你吧,越洋电话很贵的,就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
麦冬说:"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谢谢你的体谅。"
电话挂断以后,我的目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有些丧气。都怪那个该死的麦冬,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他完全可以去当"快乐男声",干什么在这个时候给本小姐打一个"破财"的电话呢?
我刚回到家里,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我大喝一声,"闪开!"跟着给了这个人一脚,将他踢出三步远,只听一声惨叫,接着是眼镜片碎裂的声音。我开了灯,才尴尬地发现,灯光下被我踢飞的,正是张先生。
我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伤着您了吗?"赶紧走上去扶起他。
他摸索着找眼镜,我忙找好送到他手里,眼镜裂了一片,他戴着像"独眼龙",显得有几分滑稽,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嫣然姑娘,成了,成了。"
(2)
我和张先生盯着那架雪白的时空穿梭机,刺眼的灯光投射在地下室里,照得如白天一样明亮。
房间里非常非常安静,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我们彼此的心跳声。
张先生推了推他只剩一片镜片的眼镜,语音颤抖地说:"这一次,我做了重大改良,绝对不会再出任何故障,你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