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始岳山的山顶,通红的艳阳如诗中所言那般,藏了一半于一片绚烂的云海下,偶有几座山尖层层浮现,交织成画,就像到了仙境。
耳旁是什麽东西在回归的声音。
她不清楚,就是觉得好像有东西忽然完整了,不再是空落落的。
节目组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林涸欢没有吃,只是腿软地朝天佛寺走去。
这个时间点,登上山顶的人多了不少,林涸欢是今日第一个迈进寺里的人。
庙里只有一位年纪看起来很高的老者,身上穿着袈裟,正念诵经书,她不敢多打扰,只是捐了香火钱,虔诚地跪在佛像前,拜了许久。
从蒲团上站起後,她朝屋外走去,看着院落中心立着的巨大的杏树,底下的竹栏上挂着过路人系的红丝缎,随着风飘荡。
视线微移,随即神色一怔,僵硬地站在原地。
直到树下那道熟悉的身影转过身,露出她思念的面容,才回过神。
脚下的动作不受控制般朝着那人走去,直到看着同样向自己走来的人,终于确认下来。
是裴行之来了。
裴行之显然是更早些就到了山顶,或许,也可能这夜都在顶上,等着她来。但更明显的是,他是从泗城急匆匆赶来的,身上的西服都未换下,同昨夜视频电话时一样,只不过肩上多了些山上霜露的痕迹。
林涸欢惊喜又错愕,在他怀中待了许久,闷着嗓子问:“你怎麽来了?”
虽然心底想着他来,也说着他有时间再来,但其实根本没作要求和期待。毕竟新游上线在即,他现在应当是很忙的。
裴行之没回这个问题,只是抱着她,嗓音带了几分清晨的凉:“求了什麽?”
林涸欢浅笑了下:“不能说,万一说了不灵验了。”
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对这些向来都敬重,在笔下的剧情中,也时常有这类的暗示。
红绸缎伴随着微风拂起,布条上笔墨写下的字清晰可见,不知道是哪出挂了铃铛,此刻也发出了清脆月儿的响声。
眼下是节目组的休息时间,暂时不会有旁人来打扰,她可以安心的在裴行之怀中待一会,休息下。
纵容着女孩的举动,裴行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腕上摸了下,像是测量:“瘦了。”
林涸欢懒得回他,才分开半个月不到,哪有这麽快瘦,她又不是大病一场。
不过林涸欢并不知道,她如今的体重依旧是男人很难不去在意的事。就算再精养调理着,并不好的身体状况,还是连营养吸收也不好。
毕竟之前贪食症发作时,又吃又吐的,再来个健康的人也没法承受住。
不知道是寺庙的原因还是什麽,耳边的声音让人听着心很容易就静下来,对于此刻困乏的林涸欢而言,就是上好的白噪音。
虽然不知道节目组的人什麽时候结束休息时间,但想着有裴行之在,她也不用太担心,于是顺着困意站着睡了过去。
爬山这个阴间作息对她来说实在有点伤。但凡能回家,估计可以睡个一天一夜补眠。
“小涸欢,这样会着凉。”
裴行之趁她还没睡熟,先将人扶稳,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头上後,才将人抱起,让她安心休息会,全程未有一分过界举动。
另外一边的节目组见来爬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开始号召着人准备下山,也是这会才发现团里的渡厄老师进了寺庙里後就一直未出来。
导演派了个工作人员进去,没过多久就连对方红着脸一脸尴尬的出来。
许导正奇怪的要亲自进去看看,就瞅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惊愕地张了半天嘴,说不出一个字。
一旁的周福媛亦是同款表情。
“我带她坐山上缆车下去。”面对外人时,裴行之周身的气质冷淡了几分,疏离的,让人不敢有一点逾越之心。
旅游综艺的导演是认识这张脸的,反应极快,当下也不管什麽规矩不规矩的,连忙应了下来,又派了位员工将林涸欢留下的东西跟着一起带过去,等人上了缆车就回来。
裴行之轻轻颔首:“谢谢。”
导演不敢应下,也不敢发出声音将人吵醒,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二人离开後,沉默的几人中,是莫老师先开的口:“我怎麽觉得有点眼熟。”
“我也…不是我总觉得像收藏夹里哪个我不敢高攀的男菩萨。”
“薇姐,咱还录着节目,你要慎重发言。”
“这有什麽所谓,姐没有人设,姐就是姐。”
导演故作高深地看了眼许导:“反正不是我们惹的起的存在。”
“还有,老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刚才这死老头的反应他可是看在眼里。
“周福媛,你是不是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