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疑惑的注视下,梁络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裴总受邀参加这周末的一场头部商宴,但还没定下女伴。”
“陈秘书大概以为。。。”剩下的话梁络并未多说,只是点到为止,却让林涸欢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双鹿眼顿时掺着略复杂的古怪情绪。
合着她这是莫名其妙的被当情敌了。
林涸欢道了声谢,回到办公室。
远远看着坐在位上的那道如雪山孤月的身影,思及刚才梁络说的事,心底莫名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将奇怪的波澜压下,她重新回到座位上,准备今日的任务。
“怎麽今天晚了?”一直垂眸的人在她坐下後方开口,眉骨情绪有些冷淡。
林涸欢没像在梁络面前那样拐弯抹角,如实回答:“陈秘书上不来电梯,耽误了下大家的时间。”
耗时有五六分钟的一场戏,硬生生在她嘴里只剩下一句话。
知情的人却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没再多言,只是轻轻夸了句:“不错。”
虽然他这声“不错”夸的突然,却莫名让林涸欢感觉他或许什麽都知道,只是在等自己告状,又或者是在等自己处理,也可能是二者皆有,才给的一个满意的答复。
怎麽有种被人撑腰可以放肆的感觉。
想起昨夜那场梦,她连忙摇头,将这些不得了的画面从自己脑中晃掉,没敢再擡头。
不过,关于梁络说的那场宴会,她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裴行之这次准备的,有一定概率可不就是这场宴会。
她不想参加,但是又没有理由脱身。
除非,她因为别的事去不了。
比如说,那算算日子这两天将来的好亲戚,每次来的第一二天都让她痛得没力气的好亲戚。
生病,不也是个好理由。
上次她发烧,原本不松口的人还是松了口。
想到这,林涸欢当即有了个想法。
当夜,趁着主卧的男人洗澡的间隙,穿着吊带睡裙的某人,立马偷偷摸摸打开门遛到花园中,将今晚的那份药丸丢至垂丝海棠树苗下後,又小跑回到了房中。
幸而在她提心吊胆的等待下,亲戚准时到访,那人也并未察觉,就这样成功度过了两日。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如既往的疼痛难忍这次并未准时到访。
不是,裴行之上哪找的老先生,开的药这麽顶用,她就吃了一小段时间。
大概是原先定下的计划并未同预想的那样发展,女孩儿有些慌,也就没注意到自己游离的思绪和定不住的心神尽数都表现在了脸上。
此时此刻,低调奢华的客厅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起水果盘中的橙子,直至见底,才注意到底下藏着的一袋黑乎乎的球体。
“嗯?”
“冰山,你是不是把什麽东西……”
细细一看,正是她这几日丢掉的药丸。
原本还在游离的人猛地回神,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的男人。
裴行之身上的黑色睡袍半敞着,刚洗完澡的缘故,面料还沾染了些湿意,薄薄地贴在裸露的胸膛上,一只手正慵懒地搭在沙发手扶处,轻轻叩响。
察觉到目光,他未先开口,纵容着这安静继续折磨那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直到馀光中瞥到人垂下头,才语调很淡道:“如果你没想清楚理由,我可以去和林老爷子说。”
“我们的约定到此为止。”
清晰无比的字眼,一字一字地如重重的锤子,落在林涸欢心上,砸得她喘不过气。
大抵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推脱不去宴会的法子,却会産生这麽严重的後果,让这些时日还算好脾气的人冷了脸,生了再见面以来最大的一场气,要彻底与她断了约定,林涸欢一时半会错愕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察觉眸光幽深的男人欲起身离开,才慌张站起身子,迈开步子将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拉住。
“我…我听说你後日的宴会还缺个女伴,想着你可能会让我去。”
“我不想去,所以才……”
被那股低气压吓得厉害,林涸欢唇间吐出的话也跟着不连贯起来。
她真的只是想不去当什麽女伴参加什麽晚宴而已,没有想过会有这麽严重的後果。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明白为什麽裴行之会这麽生气。
垂眸看去,是女孩惊慌至极颤抖的眼睫,和游离不定的心绪。
僵持许久,裴行之低头,似是有些无奈的浅叹一声,声线动听而清沉:
“那场宴会,我原本是想过带你去。但想起你的经期时间向来准时,只怕那几日不舒服,就让人把原本订好的礼服收起,一直未提起过。”
“小涸欢,你错的不是对我撒谎,而是不该这麽对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