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应年嫌弃地看了那个破抱枕一眼。
下一秒又茶上了:「知知,我手好痛。」
明知道他在茶,郁知抗争了几秒,还是翻身坐起来:「我看看。」
麻药劲过了,但孟应年的左手还是使不上力。
郁知轻轻托着孟应年的左手,仔仔细细查看了绷带。
没有渗血的痕迹。
他不是医生,只能这样粗浅地检查一下。
郁知渐渐忘了孟应年原本是在茶,关心道:「很痛吗?要不让余宁来瞧瞧吧,开点止疼药。」
孟应年很受用,得寸进尺道:「很痛,可能抱一抱知知就这麽痛了。」
「……」
郁知顿时清醒了。
他黑着脸放下孟应年的手,翻身躺回去,冷酷道:「痛就找医生,知知又不会治病。」
孟应年:「……」
郁知把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想设个闹钟明早回学校。
一摁,发现屏幕摁不亮。
不知道什麽时候没电关机了。
充电器在沙发那边,郁知一眼望过去,十几步路好似相隔万里。
好不想动。
郁知挣扎了一会儿,极不情愿坐起来。
刚动了动,孟应年就在旁边问:「怎麽了?」
郁知:「手机没电了,拿充电器。」
孟应年拍拍他的肩膀,主动说:「我去给你拿。」
话音落,孟应年利索下床,去沙发那边拿了充电器,递给郁知。
郁知接过,对他说:「谢谢。」
「下次这种小事直接使唤我。」
孟应年对郁知笑了笑,补充道:「也不要跟我道谢。」
郁知微怔。
好几秒後才「嗯」了一声。
他独立惯了,不管做什麽都自己来,脑子里很难跳出「我要找谁帮我做什麽」这种念头。
孟应年见郁知心不在焉,蹲下来捏捏他的耳朵:「感觉你在敷衍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没。」
郁知躲开孟应年的手,低声说:「没敷衍你,只是我没有这种脑回路,下次可能还是做不到。」
孟应年思索片刻,提议:「那这样,下次你想做什麽的时候,你先问问自己『非得我自己来吗?』,如果答案不是,身边也有可以使唤的人,比如我,比如家里的佣人,你就使唤我们去做。」
说完,孟应年揉了揉郁知的头。
浅棕色的头发蓬松柔软,特别好摸。
「可能你一直以来都觉得,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但是,知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现在和以後你都有我,开始尝试依靠我,好吗?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试着使唤我,就以这件小事为起点怎麽样?」
郁知的鼻子又变得很酸很酸。
原来不奢望,不是不想要的意思,而是知道自己得不到,所以不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