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宫侑和宫治就是在这样的心理折磨中度过的。然而紧接着对方就加大了进攻强度,逼得稻荷崎不得不再次调整战略。
一局比赛下来,两支队伍都没能长时间保持优势,每每一方渐入佳境,另一方总能营造出新的困境。
第二局比赛最终以对面得分结束。
宫隼啪叽一下跌回椅子上,一边给自己喂水喝,一边凑过去享受小布丁的帮忙扇风,嘴上嚎着:“果然说的没错啊,又要打三局!”
不是他不愿意看三局比赛,只是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第三局肯定超级难打,他都能看到侑哥哥和治哥哥在楼下累到疯狂喘气了。
娃娃脸看宫隼满头大汗的样子,下意识想把他的小号拿走。
宫隼眼疾手快地躲开,一下子抱得更紧:“不要!我要吹的!”
下一局要吹给哥哥们听,只能他来吹,别人吹都不一样。
娃娃脸只好作罢,继续看比赛。
第三局开始,稻荷崎先拿五分,紧接着对面狂追六分,这样的追分速度简直快得令人咋舌。
宫侑额角的汗水多得都要流进眼睛里,他拿手擦不完,索性拎起衣摆来擦。
同样疲惫的尾白阿兰拍上宫侑的肩膀:“还好吗?”
宫侑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得不得了!”
胜负欲成功被激发出来,浑身上下都充满力量。
黑须教练本来在犹豫要不要换上另一位二传,看见宫侑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虽然候补的二传在体力上占优势,但如果宫侑能坚持住,他肯定更倾向于让宫侑继续留在赛场上。一个绝对优秀的二传所能发挥出的作用,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但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是一个耗时很长的拉锯战,场上不乏有逞能的队员。
黑须教练站起身,叫了暂停。
队员们下场休整,一个个都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沉默不言地拿着水壶和毛巾,争分夺秒缓解肌肉的疲劳。
在比赛陷入僵局的时刻,他们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另一个事实,这是队伍中几位三年级生的最后一场比赛。
……
很快,裁判吹哨,六个人重新返回赛场。
看台上,宫隼紧紧捏着衣摆,连聊天放松的心思也没有了。
时针转动,很快来到赛点。
对面的主攻手一个强攻猛扣过来,一传没能到位,只能宫侑去接。
对手一看稻荷崎的阵容被他们成功打乱,一鼓作气拦下球,副攻直接反扣回去,球几乎直线冲向地面。
本来宫侑还没爬起来,余光瞥见这球就要落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迸发的力气,当即一鼓作气冲过去,用下腰接球给接上来了!
宫侑大声喊:“阿治!”
宫治助跑上前,猛地扣过去!
看台上的宫隼直接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大喇叭对着喊,周围都是乱糟糟的,宫隼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也听不见自己在喊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个球即将落地,哪知道对方的自由人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瞬间就窜过来了。
气得宫隼当场捂脸下跪,深呼吸几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空气一阵虔诚叨叨着什么“神明”“上帝”“菩萨”……
然而在拉锯战的最后,对方看准稻荷崎后排一处防守的漏洞,用一个角度十分刁钻的远距离扣球,拿下这场比赛的最后一分。
“哔——”
长哨吹响,示意比赛结束,大屏幕上的比分最终停留在1:2,稻荷崎的春高最终止步四强。
宫隼偷偷睁开一条眼睛缝去看比分,本来还怀揣着期待,然而只是一眼,眼眶就湿了。
赛场上,宫侑和宫治跌瘫倒在地上,周围的队友或站或跌坐,汗水不断顺着他们的额角和面颊滑下,在剧烈的喘息中坠落地面,溅开小小的一圈水花。
那声哨响就像一根针,本来还提着的力气在哨声吹响后就被尖锐的银针扎破,身体瞬间空了。
候补席的三年级生们当即跑上来,把体力不支的队友们搀扶起来。
对面传来欢喜的胜利后的庆祝,但又和一片嘈杂的观众席融为一体,等退到场下,走远了,就听不真切了。
排球队的众人来到观众席前,对着这一片的应援团深深鞠了一躬,列队返回休息室。
宫隼看见走在队伍最后的哥哥们,宫治从始至终都低垂着眼睛看地面,宫侑没有抬头,他面上的神情被掩盖在刘海下,看不真切。
宫隼吸了吸鼻子,拿袖子快速擦拭一下眼睛,撑着地面站起来。
娃娃脸看着他着急跑远的小身影,感觉到右手被拉了拉。
小植和小布丁看着宫隼跑走的方向,有些着急地拽着他的衣服。
娃娃脸牵着两人站起身:“没事的,不担心,我带你们去找小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