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见他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才一如既往地开口:“请小心脚下,现在天暗下来了,看不清楚。”
古谷优伸手,搭上对方的掌心,在被拉上去,错身而过的瞬间回复道:“辛苦了。”
没有给对方多说什麽的机会,古谷优自觉地离开,没有背後灼灼耳朵视线。
他在一群落汤鸡一般的行人间穿行,逆着正小跑着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是你把船长室那边的人引开的吧。”
见女人擡眼看向自己,古谷优继续阐述自己的推理:“你做局让采购经理赌博欠下巨额债务,之後利用自己身形和弟弟相似的亲信给对方留下印象,後面再稍微为他提供一些小便利,一步步地利用他将你弟弟的死彻底合理化。”
面对古谷优语气笃定的问询,女人将湿漉漉的鬓发撩到耳後,没有任何掩饰的想法:“怎麽,要为你的下属复仇吗?”
“不,他算不上我的下属,我也不是为了他来的。”
古谷优擡了擡手上的箱子:“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这次已经死去的任务目标的亲姐姐,另一位并不被重视的隐性继承人挑眉:“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敢和我谈生意,看来你们的情况很糟糕啊。”
“不是我们——只是我的个人行为。”
古谷优指正道:“你帮我把货物销掉,我们到时候按比例分账。”
女人接过箱子打开看了一眼,她眼尖地认出里面的画正是前一阵据说被焚毁的艺术品之一,试探道:“只有这点东西的话可不值得我去跑一趟。”
“这只是开胃菜。”
古谷优报出一个地址:“剩下的在这里。”
女人没想到古谷优如此坦率,沉默了两秒,反问道:“你不怕我直接跑路?”
“您父亲思维守旧,短时间内大概并不会看好您,除非你拿出足够的成绩。”
古谷优怂了怂肩:“所以我觉得此时,比起敌人,您应该更需要一个朋友——或者至少,合作夥伴?”
女人又看了他一眼,随後关上了手提箱:“我以後会联系你的。”
古谷优并没有纠结一些“我没给你联系方式你怎麽联系我”或者“东西就这麽给你了你要不要给点信物”之类的小事情,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古谷优直觉这位女士是个干大事的人,而他得到了对方的帮助,基本未来算是肯定能将那些收藏品一一变现了。
大量的现金!自由的第一步!
古谷优如此想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为了避免和工藤新一再度撞上,他没有向人群的方向走去,本想着要不要干脆就此回家,结果此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古谷优简单思考了一下,便得出结论。
估计是琴酒已经和卧底三人组其中的谁接头,并打算向他兴师问罪吧。
古谷优看都没看,便直接接起电话,敷衍道:“别催,我这就回去。”
令他惊讶的是,电话另一边竟然没有传来琴酒不屑的冷哼和斥责——实际上,电话另一边现在没有任何声音。
古谷优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将电话从耳边挪开,重新检查了屏幕上的数字。
古谷优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拿不住手机。
那根本不是琴酒的号码。
——但这也不是完全陌生的号码。
在不久之前,这个号码的主人刚刚用数年的坚持填满了他的邮箱。
这时电话另一边终于传来了声音。
“你……”
本以为早就忘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古谷优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挂掉电话。
而几乎是下一秒,琴酒的号码在屏幕上亮起,古谷优深吸一口气,简单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後,接起了电话。
“喂……”
还没等他说什麽,琴酒便打断了他,冰冷地质问道。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