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露看着刚坐下就开始倒酒的谢灵,拧着眉毛问:“你真被甩了?”
谢灵想起昨天给纪雪发消息结果看到红色感叹号的画面,笑着抿了一口,伤感道:“谁知道呢。”
汤文文:“……”所以,这算天道好轮回麽?
任萱默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了三个玻璃杯,接着又端来一个装着白开水的水壶。
汤文文看着那个被任萱放到跟前的玻璃杯和热水壶,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搞什麽?”
“不是说好了以水代酒,陪谢灵喝几杯的吗?”任萱莫名其妙地看着盯着自己的两人一眼,把身前的三个杯子都满上了。
钱露以为只是说说,没想到一个个都是来真的,只好按照平时喝酒的顺序,无奈地举起了那杯还微微有些烫手的热水,朝着前面的转盘轻轻一碰,“灵,我敬你。”
“好,谢谢。”谢灵仰头,举起手里的白酒杯,一口干了。
汤文文看着谢灵喝完还把被子倒过来晃了晃,忍不住嗤了一声,主动跳过任萱,紧随钱露做了第二个举杯的人,她翘着兰花指,轻轻往前一推热水杯,“那,我也敬你。”
谢灵点头,一边倒酒一边说:“先等一下,我先把酒满上。”
任萱看着谢灵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用指尖狠按了两下不知道什麽时候湿了的眼角,举起手中的半杯白水,笑道:“你们怎麽回事?把我当空气?来,谢灵,这次,我敬你。”也祝你的她,比我更爱你。
谢灵抹了把眼睛,高举酒杯,什麽都没说,又是一口闷下。
一顿饭下来,谢灵几乎没吃什麽东西,光喝酒了,好在她的酒量并没有她预计的那麽好,第二瓶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意识不清地趴在了桌子上。
钱露看着一动不动的谢灵努了努嘴,朝汤文文说:“你看我就说吧,根本不用抢什麽酒瓶子,我俩酒量差不离,严格算起来我就比她好一点点,她这瓶喝完肯定就喝不下了。”
汤文文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庆幸吧,也不吃东西,就这麽干喝,她要是真把两瓶都喝了,咱俩打电话叫救护车都不赶趟。”
任萱起身,去把开了还没来得及动的那瓶飞天重新拧上,转身放回墙角的酒柜里,又去叫阿姨准备醒酒汤。
钱露也起身把椅子挪到了谢灵跟前,伸出手指戳了戳那软塌塌的肩膀,叹气道:“那现在怎麽说?给她丢回床上去,还是送医院?”
汤文文吃了不少,又是水又是汤的,肚子都鼓起来了,此时显然是不想动的,于是懒懒地摆了摆手:“坐一会再说,我吃得有点撑,让我缓缓。”
“她应该不至于去医院吧?先观察一会儿,看看状态怎麽样,不行就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弄去医院太费劲了,这人高马大的,又醉成这样……难搞,我先问问我家的家庭医生在哪,你们也问问,待会看看,哪个离得近叫哪个来。”
“嗯,行,不过我觉着应该用不上,她这量也正常,不行今晚我们就都留下来看着点呗。”钱露点头,一边拿着手机发消息,一边去挑弄谢灵压在胳膊肘下面的手指。
任萱找到阿姨後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垂着眼皮,开始发呆。
汤文文知道她肯定难受,以前自己还没和钱露好的时候,看见钱露身边有女人就烦得不行,那股子火气烧得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经常睡不好觉。
现在任萱看到谢灵这样为别的女人买醉,应该比那时候的自己更难受。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喜欢的人就坐在对面,却因为别的人喝得跟个傻B一样,光是想想就够扎心的。
也真是难为她了。
汤文文张了张嘴,想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又觉得以任萱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末了还是低下头,什麽都没说。
她们几个认识这许多年,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又哪里不了解的彼此的性子和脾气,白费力气的事,还是能少做就少做吧。
钱露用手支着脑袋,一会看一眼桌子上的手机,一会侧目看一眼谢灵。
汤文文靠在椅背上连连叹气,叹够了擡起头的瞬间就看到——钱露的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很是眼熟,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某软件的收藏夹。
最近她们俩在抢一个限量款手办,今晚有竞拍,她差点给忘了。
打开页面,距离竞拍结束还有五分钟,汤文文吓得直冒冷汗,连拍胸口数下,心中直叹——还好还好,总算没错过。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就在她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谢灵突然一抽,好似……哭了起来?!
“什麽情况?”任萱第一个发觉不对,看向了谢灵身旁的钱露。
钱露正在看手机,先被突然动起来的谢灵吓了一跳,又被任萱的吼声吓了一哆嗦。
汤文文:“……”
钱露一边顺着胸口,一便低头去看喝大了的谢灵。
“哎!灵?你咋了?”钱露说着伸手去碰了碰了那抖动的肩膀。
谢灵被推了一下,缓慢地擡起头,因为酒精而泛红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去,我们还以为你睡着了。”汤文文一怔,盯着谢灵那张哭得跟花猫似的脸愣了两秒,继而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接着她就忘了竞拍的事,拖着椅子挪到了谢灵旁边。
谢灵泪眼汪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滚落,一刻不停。模样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