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通红地闯进去,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自己认错了人。
包厢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扫过来,沙发上的男孩儿在看到他那一刻陡然瞪大眼,疯了一般挣扎尖叫,一道道眼泪从眼眶里冲出来。
王嘉浑身都凉了,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心脏里用来盛放小爱人的最柔软的地方硬生生被人撕开,又填进一把沾着泥水的垃圾。
不满小奇的挣动,秃顶的老男人抬手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开口时油腻到令人作呕:“老实点儿小。婊。子!有人看着你不应该更爽吗!”
说完扭头看向王嘉,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一遍:“alpha?美人儿啊,我还真没玩过这一款的。”他转向李天扬,问:“这是加餐?”
陆廷鹤脸一沉,不动声色地站到王嘉前面,挡住那些视线,叫李天扬:“扬哥。”
李天扬:“说。”
陆廷鹤后背被冷汗浸透,捏了捏手指,低下头来:“这是我助理,上厕所找错地方了才闯进——”
“你他妈糊弄傻子呢!”
李天扬嗤笑一声,下巴点了点王嘉:“正好我这几位排队的哥哥们等不及了,要不让你这位美人助理来补个缺?”
说完站在角落里的保镖就走了过来,陆廷鹤侧身挡住王嘉,“扬哥,这个真不行,我这助理跟了我两三年了,没了他我不习惯。”
“我管你习惯不习惯呢!动手!”
“等等!”陆廷鹤急声道:“项目我不要了,利润全给你,我一个点不拿,让我带人走。”
李天扬目的达到,嘲弄一笑,“就这么走?”
陆廷鹤抿了抿唇,强忍着怒火咬紧齿关,他呼出一口气,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弯下了腰,鞠躬致歉:“扬哥,对不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明天晚上还在这儿,我摆酒给几位老板再赔个礼。”
王嘉是被陆廷鹤拖出酒吧的。
他一路上浑浑噩噩,头重脚轻,喘息一声粗过一声,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变形成了蒙克的呐喊,无限放大着朝他挤压过来,好像今晚这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被陆廷鹤拽到了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震耳的嘈杂混着酸腐的垃圾桶味儿钻进脑袋,陆廷鹤喊了好几声才把人唤回神。
“到底怎么了?”
他没责怪王嘉搞砸了他拼死拼活一星期才拿下的生意,反而是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
李天扬手里有药和针剂,轻易就能把王嘉玩死然后伪装成嗑药过量。
王嘉呆滞地抬眼看他,眼眶殷红,嗓音哑的像倒嗓:“沙发上那个。。。。。。那个人,你知道叫什么吗?”
“不知道。”陆廷鹤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李天扬在会所养的一条狗,承受能力很强,李天扬最近经常用他来待客。”
听见那两个字眼,王嘉的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胃里一阵恶心往上翻涌。
陆廷鹤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再结合刚才包厢里他的反常,一个不愿意接受的念头浮现脑海。
“你最近谈上的那个小孩儿——”
王嘉应激似的抖了一下,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过了良久才低声说:“我是真的喜欢。。。。。。”
“他从来不笑话我的口音,也不问我为什么要留长发,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连接吻都不会,当然。。。。。。我也不会。我俩亲一下整的像打仗,嘴都肿了,他第二天在公司看见我臊的扭头就跑,兔子似的,又单纯又可爱,怎么。。。。。。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王嘉绝望地抬手比划了一下,声音艰涩:“连个人样儿都没有了。。。。。。还叫活着吗?”
陆廷鹤一向冷心冷情,深知毒刺扎进心里就得一次拔干净,他直接问:“你们好多久了?”
王嘉:“三个月吧。”
陆廷鹤:“他跟了李天扬至少两年。”
没有“怎么会变成这样”,而是他向来如此。
仔细算来王嘉还是他和李天扬之间的第三者,被人哄骗了三个月都浑然不觉,甚至还想和他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王嘉觉得可笑至极,又不禁想起小奇看见他时的绝望和错愕,他抱着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小心翼翼地问:“他会是被强迫的吗。。。。。。”
陆廷鹤斩钉截铁:“不会。”
“他帮李天扬应酬两年,也得到了极高的报酬。”
王嘉苦笑一声,“那我呢?那他来找我干什么!就他妈为了耍我玩看我的笑话吗!”
陆廷鹤想了想,说:“接盘。”
“就像你说的,没人想那样活着,赚到了足够的钱再找个老实人结婚生子,干干净净的告别过去,如意算盘打的真响。”
他想起小奇看向王嘉时求救般的眼神,甚至不顾惹怒那个老男人也要反抗,只觉得愤怒又好笑。
“享受着交易带给他的红利,又要向无辜的人叫屈,李天扬不可能让他如愿。”
王嘉闭了闭眼,颤着声问:“不如愿会怎么样。。。。。。他会被——”
话音一顿,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陆廷鹤:“你、你们是都会和他。。。。。。做吗?”
陆廷鹤皱起眉,“你知道我从不沾这些。”
王嘉松了口气,又问:“那其他人。。。。。。”
他记得那间屋子里人很多,光他看到的就有十几个,就算再恶心绝望,那也是他真心实意喜欢了三个月的人,他不希望小奇被当成畜牲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