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瞅着谢锦华认真刺绣的模样,轻轻拉过了她的手,“母亲,你先停一停,我给你的手指上点药。”
“也好。”
谢锦华将喜帕以及针线往桌案上一扔,彻底摆烂。
在沈清梨给她上药期间,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我昨儿个听柳姨娘说,喜帕一定要亲生母亲绣,如此婚后才能幸福圆满。她要是早些时日说,我还能勤加苦练,眼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委屈你,盖着这方猪崽喜帕出嫁了。”
“柳姨娘的鬼话,也就你愿意信!”
沈清梨合理怀疑,柳姨娘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母亲被绣花针狂扎,受些皮肉之苦。
两人说话间。
丫鬟春梅端着桂花茶走了进来,“夫人,小姐,三小姐特意泡了新制的桂花茶,说是让你们先过过嘴瘾。”
“月儿这孩子还真是有心了!”
谢锦华示意春梅将桂花茶端到桌案上,转而一脸嫌弃地看向沈清梨,“你瞅瞅你的三妹妹,娴静能干,会刺绣还会茶道。你再看看你自己,刺绣也不会,泡个茶能给人吃出一嘴的渣。”
“我这不全随了母亲你?”
沈清梨笑着怼了谢锦华,见她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连声道:“小心烫!”
谢锦华放下茶杯,捂着胸口埋怨道:“你这死孩子!叫这么大声,想吓死老娘?”
沈清梨并未答话,只冷声吩咐着春梅,“你去把三妹妹请过来。”
“是,小姐。”
春梅离开后,沈清梨即刻将谢锦华杯中的茶水倒回了茶盅。
“梨儿,你这是?”
“近日春寒未消,我听说许多地方有人染了瘟疫,咳疾频发。这桂花若是从疫区运出的,咱要是喝了,怕是不好。”
“不至于吧?月儿那孩子心细如尘,又怎么用上疫区送来的桂花?”
“母亲,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话何意?”谢锦华愈发不解。
她用簪子挠了挠头,小声抱怨道:“头发多真是麻烦,好看归好看,就是容易痒。”
沈清梨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怪不得没脑子,全给头发占据了空间。”
她母亲素来耿直,每次需要思考的时候,便会习惯性挠头。
谢锦华挠完头,不满地吐槽道:“梨儿,你近来越发没大没小了。”
“母亲若是不服,那我且问你,柳姨娘当初是如何当上姨娘的?爹爹对你一往情深,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么会忽然纳了个姨娘?”
“梨儿,这事莫要再提,都已经过去了。”谢锦华露出了痛苦面具。
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被其他人分走夫君的爱。
“母亲,我想知道。”沈清梨之前也问过。
谢锦华不愿意说,她也没再追问。
可现在,她必须要知道全部细节。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如霜原来是我的贴身丫鬟,手巧得很,擅女红,擅绾发髻。”
“那日我去白马寺给你外祖念经祈福,天色渐晚,便夜宿在了佛堂。”
“不巧的是,你爹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在意识模糊之间强要了如霜。”
“事后你爹跪在我面前诚心悔过。我发过脾气,也曾想过和离,可终究还是心软选择了原谅。”
“不久之后,如霜怀孕,我索性让你爹纳了她做姨娘。”
谢锦华说完,气性上头,咬牙切齿地补充:“今晚,我再去削你爹一顿!”
“母亲,你说得不对。”
沈清梨即刻发现了这番说辞的漏洞,道:“我听江述那鼻涕虫讲过,男人醉酒状态下是不能人道的。除非那天晚上爹爹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单单借着微薄的酒性乱来。”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