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手中用力,白玉簪尖锐的簪头直接将黑色长裙的下摆贯穿。她把簪子稍微拔出些许,以簪头为刃,绕裙一周,裁下一整片裙摆。
被裁下的部分是一个圆环,像一条围脖,从脖颈到头顶绕两圈,正好能把头发挡住。
如此,黑发算是遮住了。
至于黑瞳,徐非也无能为力。好在只要不近看,黑瞳也勉强能说成是普通的深色瞳。
被裁减过的黑色长裙,落在徐非膝盖以下,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夜风一吹,凉飕飕的。
徐非迈步,向西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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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日薄西山,无名山谷。
一道黑色身影从地平线尽头出现,缓步靠近山谷。随着越走越近,能看见那人用黑色面纱拢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正是徐非。
这段路长得出乎她的意料,她昼行夜宿,才堪堪走了路程的一半。
时间不等人,按照她的推算,今晚就是月圆之时。
25号早已自己躲到空间里,留下徐非一个人,还美其名曰——锻炼她的生存能力。
事实证明,人类拥有无限可能。
没有钱买吃的东西,徐非通过从《草木集》中学到的知识,认出了野外无毒的果子,用来饱腹。取水、生火等技能,徐非只听说过理论知识,从未实践,也慢慢摸索学会了。
徐非生起一堆火,将自己白天边走边采集的野果吃掉。
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果子,即便是她,都觉得胃里泛酸,食欲不振,浑身没力气。
拿出背包里的《草木集》,徐非翻到自己昨天看到的位置,剩下的只有薄薄几页,今晚就能看完。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
黑暗从山谷树木四面八方围拢而来,逐渐将徐非困住。一轮圆月从西方升起,月华皎洁并非血月。
徐非望着悬在半空中的那抹光华,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大二上学期,她和应时分隔两地。
进入大二之后,两个人的课业都不算轻松,再加上还有社团活动、各类竞赛,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更少。
那一年的中秋节假期,星期五六日三天连休。徐非上完周四晚上的课,收拾行李赶当夜十一点的火车,去了首都。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她到了首都火车站。
应时的学校离火车站很远,如果应时要过来接她,需要提前两三个小时出门。她不忍心逼他早起,便没有告诉他具体行程。
反正她认识路。
节假日的地铁极为恐怖。她拎着自己的大箱子,被人流裹挟着,每一步都不由自主。
最终到应时的学校,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她到的时候,应时正在社团部门聚餐。接到她的电话,餐也不聚了,在校门口接上她之后,帮她在学校附近开了一间房间。
他们逛街看电影,只是最寻常的约会,徐非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棉花糖塞得满满当当,无一不甜,无一不美好。
那晚的月亮,和今天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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