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事怎麽不那麽不上心呢?
他舔了舔唇缓解喉间干涩,还没想好如何整她的法子,她竟然就比他先发疯了。
她又搞什麽?
两个无关的人罢了,当事人都不介意,她打抱不平个什麽劲?
所以说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她。
她还哭,有什麽好哭的。
萧宁那时候不着痕迹蹭掉眼角的泪,就开始为抗别人的婚洋洋洒洒说了几万字。
傻到透顶了。
他让她不要说了,她竟然就要提那件陈年旧事,让他杖责她。
那件旧事,怎麽说呢,糟糕透顶。他之後绝口不提,起居注都没让人写进去,对于正史也是慎之又慎,一个字都不许人提。
野史太野了,他查抄了一批又一批,才有如铁桶一般,把那段事情强硬在所有人记忆里消除。
但当事人应当是记得的,她应当是记得的。
嗯……怎麽说呢,他此生无憾无悔,唯一放不下的是把她打个半死的事,是他职业生涯上的耻辱。
她竟然敢提!
她竟然敢自己偷偷记得不忘就算了,还要逼着他想起来,知不知道他都快忘了啊。
她是不是恨他让她那样惨?
她竟然敢这样恨他,那旧事都过去多久了,她干嘛念念不忘。
她竟然敢恨他,不爱他。
她竟然不爱他。
不爱他,这是凭什麽呢?
她凭什麽这样对他?
她凭什麽不爱他……
高高在上的景帝从不狼狈,他永远把一切掌控在手中。
他说那就罚俸禄吧,犟驴嘴上说着自己不在意,但他知道的——钱是她的命。
他太清楚她命脉在哪里了,该切就切吧,经济来源该断就断,她一分钱没有冻死在街头才好呢。他还给她设了三年之限,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可能在官位上待的长久。
至于揣度她的心情那种顾及除自己以外的人的蠢事,让她不恨的人做吧!
让她不恨的人体谅她吧!
他这个恶人就该天天找她的茬,挡她的道,让她过得不舒坦,生活不如意。让她的一切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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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命人快快完婚,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他觉得报复的到位了,作为胜利者想看看失败者的表情。
她一直冷着脸,像做好的木头人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又不高兴了。她冷着脸到底给谁看啊!
直到陆卿的大婚之日,她那边都没什麽大动静,他松了口气。
两人感情也没那麽深厚麽,枉他准备了军队预防暴动。
没有好戏看,他彻底胜利了。
他胜利那天又无比想见到她,想跟她说点什麽,什麽都行。
道歉也行。这对于圣明的君主来说,不是不可以。谁让他在这场争斗里胜利了呢?谁让他……对她有点想法呢。
谁让他那麽宽容呢?
但是他发现都是骗局,她走了。他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就是哪哪都看不见她。有一个顶级的冒牌货哪哪都像她,但他哪里都找不到她。
他觉得此子实在太过狠毒,去向都不和他这个君主报备,实在是胆大包天。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夜深人静,他收拢各方眼线消息,一点关于她的都没有,他夸她好样的能瞒过他的眼睛。
政事一切都悄然运行着,像蚂蚁搬碎屑一样,正常无比。他只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判断她还活在京城。他觉得她真是好样的,装死还不忘把工作完成。
消息空白期定格在今日上午彻底结束。原点是在陆府的墙院外四里处的街道内,她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竟然又跟旁人不清不楚。
不过,随她吧。
景帝碾碎了迷情香,把它抛洒在香炉里,神情淡漠的不像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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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麽?!你还敢问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