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陆昭熙除了新婚夜那晚其馀时间都待在书房,现在带着气掩好门出去了。
“今夜骠骑将军离京,圣上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谋士王蒙压低声音说。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计划可以继续。”
王蒙之後又确认了些细节,准备好明日上朝,临别时送上对幕主的人文关怀,“大人,您这几天过得还行吗?”
“我能够处理好。”
没有说好不好,而是……处理?
很快,王蒙就发现了他家大人伤痕累累的。“大人!”
他惊叫起来,“你手上的抓痕是……”
“猫。”
王蒙心下了然,已婚人士懂已婚人士。
很快他就发现其他的伤,“大人!”
陆昭熙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属下观您仪态,下腹处可是有伤?!”
王蒙是全能型人才,任何细微之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被人捅了一刀。”
王蒙:“……”
“大人!”
陆昭熙对工作夥伴很包容,况且他也是今日突然抽风变成这样的。“说。”
“正常的夫妻生活有助于事业发展。”
陆昭熙难得跟不上他的思路,“你是说……照顾好另一半对吗?”
不过陆大人向来天资聪颖,一点就透,“我也觉得应该回去。她发了高热,交给旁人我不放心。虽然她麻烦死了,但是我有必要回去。”
他和王蒙走走停停半天,已经到了诺大光明的书房门外了,结果陆昭熙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门扉又自然而然收回去了。
“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属下让您克制…照顾好自己,不是别人啊”
陆昭熙突然发现自己挺乐意回去的,顿时也明白了谋士的苦心,他轻点下头,表示自己懂了。他会遵循内心照顾好自己的。
“大人?”
王蒙望着很快消失在雪夜里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对变化的茫然失措。
他是不是再来晚几天,自家大人就要面带笑容的被人害死了?
年近四十的成熟谋士定定看着书房烛光许久,眼眸一压,心下了然。
并不是夫妻之间玩得花的缘故,陆昭熙这种隐隐带着压抑的兴奋与不正常的……不安的,和刚得到毛线球的猫儿一样,新奇罢了,时不时拨弄几下,看不到就心痒,谈话间多半围绕着这个——新玩具。
新玩具磕着碰着了,猫儿恨不得痛的是它自己。
被毛线勾住爪子,痛了,但又有点舍不得,在放弃远离它的想法出来的同时又有一种占有的实感。
“磨合期啊……我这几天且归去吧”
王蒙做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正确的决定,近几天……看大人的状态还是近几个月吧,都不要在夜色浓时叨扰陆府了。
这也是陆昭熙愿意给他信任的原因,懂事丶合时宜。
这边陆昭熙不用再冲一遍冷水澡了,在夜色中走动久了,温度刚刚合适。
他拿下变得湿热的帕子,拧干浸水,仔细擦拭人的额头,某一个暖烛落雪的深夜时刻,他突然顿了顿,看看自己本该拿着密信和狼毫的手,现在却握着帕子,再看看温度逐渐升高的自己。
嘶,不对劲,不对劲,这不正常……
他好像……应该……抓紧抱着她了,不然该被嫌弃,被赶出去了。
雪落无声,寒鸦拣尽寒枝不肯栖。陆昭熙也终于能够乘人之危,满足了下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