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玉瓷迸裂的刺耳声音刺着萧宁的耳膜。
“你发什麽疯?”
接着就是最真情实感的一句话,“你打算赔我多少钱?”
萧宁不懂,碎了杯子的是她,腰腹臂弯最後酸疼的也是她,为什麽赵子恒比她还生气的样子?
眼眸布满血丝,胸腔不断起伏强势带着自己的呼吸一起同步,控制不住的吐息也慌乱霸道无比。
萧宁想,她没见过眼前的贵公子生过那麽大的气,从来没有。
“你怎麽能哭?”声音都有点崩溃的意思,
“这麽多年我从没见过你哭……从来没有!”
萧宁的心跳被他的带着,也开始逐渐加快。她下意识想摸摸鼻子,缓解自己的不自在,发现自己现在做不到後自以为很大力拽了下对方的衣衫,泄愤般忿忿的。
“近来确实哭的有点多。”转而一想,自己为什麽要向他解释这个,又气急骂了一句,“碍着你了?”
“你又凭什麽为了那个人哭?”
陆昭熙陆昭熙,又是他,每次提到他,眼前的人要不就阴阳怪气,要不就像现在这样神志不清。
等等,该不会他之前绕过自己办好的赐婚文碟也是因为……陆昭熙?
想到这一点後,犹如清气醍醐灌顶,萧宁推他不过索性也就在热源处待着不动,反正秋风凉得起劲。
“你这次过份了。”
“嗯。”
赵低哑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起的发丝晃动擦过脸庞,有点痒。
萧宁气急,“知道我说的是什麽吗?你就应下来。”
“萧陵,我做梦了”
对方此时幼稚到不像个政客,萧宁毫不怀疑,自己是唯一能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
她顺着他说,
“什麽时候的事?”
萧宁知道他一直以来空间建构能力无人能及,所做之梦无不具细丶体量庞大,所耗精力也是常人难以承受的。所以他也极少夜里多梦。
这次应该是她回来了,朝廷上下内外皆由他把持了好一阵,累也累死了。
“今日昏晓,你也不同我正常说句话……”
末了压抑的尾音很难不让萧宁以为他在示弱撒娇。
“这也要怪我?”
萧宁才不会惯着人。但心里压着的一口气也确确实实放下来。
呼,还好不是因为江南权力让渡的事情。
手背囫囵顺了几下对方的背,“行了,体谅你,就不计较你管太宽的过错了。”
“那你也可以体谅我接下来的举动吗?”
“什麽……晤”
一片温热覆上,香檀气息强势地钻进自己的里里外外,那股香像丝线一样,先静静等待,待到困住自己时,你才警觉,原来它一直在自己周围,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习惯了它一圈圈的缠绕,再收紧,到现在再也摆脱不了。
萧宁对肢体接触向来不敏感,或者阈值是被赵子恒一步一步,悄悄降低的。
他闲心大起时,顺手牵过自己的手看个半天,萧宁通常劳累到丝毫不想动弹,也就任由他动作。
後来拥抱也是常有的,可以想象,从零开始,之後走的每一步都那麽难,每一步都是热泪盈眶,并肩站在一快的两位年轻人,不会觉得一个温暖的拥抱是有违君子之礼的。
拥抱是一件温暖的事,萧宁确信。
但可能彼此权势都水涨船高,需要一个拥抱确定对方意志的事越来越少,赵子恒在很少会和自己凑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