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随意”
袁世忠却有点骑虎难下了,照理说办理公事碰了宰相的人,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
“你以为本官不敢动你麽!”
金银落地,仆从奔逃,太守家眷哭喊的声音适时传到这里来。
“临安太守,罪行初定,竟然敢谋杀当朝宰相,圣上命我等将其收押候审……”
陆昭熙打断道,“所以,你们有了实证?”
“当然。金水刺客的腰牌何在?”他冲着旁边同行的下属伸手,接过来白布上的一枚染了血的青铜砖块。
只是造型奇特,在边缘有明显的切口。
“这是子母牌中的子牌?”
“你倒是好眼力,正是。母牌只有其一。”
陆昭熙瞥了眼袁世忠的腰牌,“袁监察使怎麽就能确定母牌一定来源于临安府的呢?”
袁世忠有点噎住了。
“你知道的吧。流程来到这儿了。萧大人把一堆带血的青铜砖板放在大殿上,那场面血腥得很,谁看了不说一句‘查到底’啊。”
他看着陆昭熙一直淡定笑着,有点不痛快。
自己还要向一个嫌疑人解释麽。
嘴里的话转了几个弯,“我是看你实在查无可查才和你说点内部消息。既然是萧大人的枕边人,那就不压你入牢狱了。”
说着就对旁边的人点点头,让他近前搜身。
影一条件反射地拔刀,挡在陆昭熙身前。
袁世忠头铁起来了,之前对他客气他还真把自己当清白的了。
他冷下脸来。也把手放在自己的提刀上。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临安太守已经被堵了嘴,因常年沉溺酒色而发黄混浊的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他被监察司的人拷了枷,折弯了腿跪倒在此刻袁世忠的脚边。头还是倔强擡起转向陆昭熙那边。
雨後的风有点潮湿,伴着塘泥的土腥气,绕在几人中间。
“把刀收起来,别让袁大人难做。”
是在任何时候都如清风拂山岗般冷静的声音。
没有任何起伏。
对上对方出乎意料的脸,陆昭熙笑了笑,“我一开始就说了,随大人您的便”
陆昭熙坦然,倒让监察小吏有点羞赧。
天色无知无觉间已经黑了下来。
没有仆从的点灯,太守府里一片漆黑。
袁世忠命人燃了火把,但也只亮堂了执火人的脸。
远处近处的火把连成一片。
星星点点,或许之後还有燎原之意。
陆昭熙将人送至府门,把该有的礼数做的分毫不差。
让人挑不出错来。
袁世忠对他已经彻底放下戒心。这才相信自己见陆昭熙第一面的圣洁菩萨印象。
不怪他得了萧大人的青眼。
以至于他都有想劝萧大人收收性子珍惜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