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颇为自豪。
“咱们的大老爷那时正巧不在金水。整个江南有头脸的老爷可都去了……”
有拍着身边人肩背的声音和疯狂扇风的折扇声。
“京里老爷来的这月和咱们没个干系,但和江南大小老爷们关系就大了……”
不知道谁在最後茶席散时添了这句话。
脚夫不知到其他人是怎麽想的,但听到这话他自己内心是有点爽快的。
平时把脚踩他们脑袋上的人也会有捉襟见肘,囊中羞涩的时候。
因为这个月,是江南官场放俸禄的时候。
往年都由他们的大老爷操办。
今年,可悬了。
脚夫把白黑方巾搭在肩上就哼着江南的船号子走了。
“大哥,今个儿没喝酒?”
“没呢,喝碗茶”
抿着绿茶的一个人就要起身,但随及被另一人拉住。
眼神交汇间。总有一个人妥协。
半月前的吃酒大汉摇晃着身形,拉住了小二,刚要讨杯茶,肩膀就被人拧住了。
“和我们走一趟”
大汉吃惊回头看着来人,
“喝杯茶。请吧”
那人显然是练家子,力气稍使了使,大汉就“自愿”跟他走了。
临安太守府。
红瓦青砖,金线雕花,凉亭的牌匾都是御赐的。
一群游鱼在细雨中摇曳着,争相聚在一起向岸上人影处游走。
睡莲茎叶黑黑白白,不会阻挠它们的前进。
毕竟它们天生就在水的环境里。练就了游水的好本事。
但显然更大声的人脚步带着水震颤起来,聚在一起的红鱼像蒲公英一样散开了。
“大人!”
来人奔忙,声音急迫。
只见闲闲抛洒鱼食的人没有其他动作。浅色眸子淡淡的。
仿佛世间他是一个独钓寒江雪的过客。
不沾一丝烟火。
他旁边的带刀侍卫亮了截泛青光的刀,警告着急到没个体统的人。
“大人,您说无风不起浪,半月前要把散播谣言的人拿了您说不是时候,现在坊间都在传着我这位四品官很快就要丢了乌纱帽……”
“就算您今天杀了我,我还是要说完!”
喂鱼的手停下了。
淡色眼眸转来看了他一眼。
脖颈上架着刀的临安太守喘不出口气。
在刀收了後补了个揖礼就继续壮着胆子说了。
“小到贩夫走卒,大至我的员外郎都在背後说着。您不是说没有实证的谣言就是虚火,酝酿下就会散了……”
身着澜衫便服的陆昭熙轻笑了声,
“慌什麽。”
“呦,陆大人。刀不是架在您脖子上的!”
他这次已经跳出来把萧党得罪狠了。如果不是活靶子,他就是自己主动辞了官也不会得到安生的。
这次就是影一刀横在他脖子上,他也是一眨不眨。
竟然敢在陆昭熙的面前急得挺直了腰板,红着脸用大嗓门说话。
“刺杀案的卷宗已经半月前就传到了京里。人已经招呼好上下打通了,拿你下狱的流程是永远不会走完的。”
陆昭熙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