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许无涯说话总是针锋相对,江澈没料到他是冷幽默的类型,一时没忍住,乐了一声,连忙用拳头挡着嘴。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许无涯直白道:“也没错,我就是讨厌你。”
江澈的笑意卡在脸上,心道第一次见面就是许无边受伤,想来也很难有什麽好印象。
“不过现在好多了,”许无涯说:“至少你球不错,对我姐也挺好。”
几句话的功夫,原本紧绷的气氛缓解下来,两人重新带球进场,不过这次打球的节奏慢了不少。
两人纠缠几轮,许无涯抢过球砸向篮板,没进,球滚落到江澈手里。
许无涯擡手抹去脸上的汗,突然没头没尾道:“我姐是个很不操心的性子。”
“她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要是没人管她,能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许无涯擡头看了一眼江澈的反应,继续道:“前几年,她一个人去见投资商,喝得胃出血。她瞒着我们,出院了才打电话,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江澈盯着篮板,久久没有投球,转身看着许无涯,神色凝重。
许无涯垂眼,见怪不怪道:“这种事,她做多了。”
“爸妈管不住她,问两句近况比审间谍还难。她之前还会跟我说两句,後来也不跟我说了,怕我通风报信。”
“那天看到我姐受伤,我就想,为什麽明明有人在她身边,还是保护不好她。”
虽然是在篮球场上,但从小到大的教养让许无涯站直身子,正正看着江澈,道:“这件事,是我迁怒到你身上,对不起。”
江澈摇摇头,心里想起那天的场景就一阵後怕,自责道:“我确实没做好。”
一阵沉默,许无涯定定看着江澈,突然勾起嘴角,露出半截虎牙。
他同许无边像在眉眼,嘴巴却不像。此时笑起来,比许无边多了几分攻击性,像个机灵的狼崽子。
“你还不错,跟以前那几个不一样。”
江澈眉头轻皱,问:“以前的?”
大概是江澈的无知取悦到了许无涯,他笑了一声,向前迈出几步抢过江澈手里的球,用行动告诉他,要赢了才能提问。
片刻後,球进篮筐。
许无涯用手背抹过脸颊,道:“就是你想的意思,我姐之前谈过几个。”
江澈刚想追问,许无涯就连忙挥手暂停:“别问我,我也不能说,这种事,你自己去问她。”
好奇与疑问化作篮球撞击篮板的砰砰响,汗水逐渐浸透衣衫,豆大的汗珠落在地面。
江澈板板正正拍摄了一下午,松快过後很快漫上疲惫,有些腰酸。
他抢过球夹在腰间,撑着腿喘了两声,抹过额头甩下一把汗。
许无涯还精神着,见状又满足了奇怪的胜负欲,答应了江澈中场休息的要求,两人并肩坐在客厅外的台阶上。
太阳接近山脉,将要落下,整片天空都被染成深沉的橙红色。几群飞鸟在夕阳下展翅,化成连串黑影,飞入青山的怀抱。
江澈喝了几口水润嗓,问道:“你觉得,你姐会喜欢什麽样的人?”
许无涯盯着飞鸟,半晌答:“我不知道她喜欢什麽样的,但我之前想过,到底什麽样的人才适合跟她站在一起。”
许无边几次恋爱,许无涯都有幸旁观。
那些前男友们无一不光鲜亮丽,却少有能窥见真心的。
或图才,或图色,或图资源,在许无涯的眼中,那几个人都不是真的喜欢许无边,眼神中的算计过于明显,爱意也假的可怕。
许无边的耀眼在他们眼中像诱人的糖,他们蚂蚁一般窥伺着糖果,想尽办法窃取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