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人撑腰能狐假虎威的感觉可真好,沈幼宜当即擡手,将那几人挨个儿指了一遍。
她指到谁,那人便身子一抖。忽地有人受不住,一股脑将责任全推到了白胖子身上,本就是些狐朋狗友,立马攀咬起来。
“是……是他,是他先对五娘子出言不逊的,请殿下明察啊。”
“对对,我们都是听了他的。”
……
裴络蹙眉,心下不耐,朝高竹看去。
高竹立马懂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冒犯到五娘子头上,算他们活该。
董钰方起身,没脸再看沈幼宜,苦笑道:“醉酒失态,叫五娘子见笑了。”
经过今日这麽一遭,他知道他连最後一丝机会也没了。
沈幼宜一脸冷淡:“天色已晚,董郎君还是早些回府吧。”
待人走後,裴络问她:“身子有哪里不适吗?”
“应当没吧。”沈幼宜试探着上下动了动,待转到脚踝时,她疼的吸了口气。
“脚好像伤着了。”她去拽裴络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朝他看去。
裴络抿抿唇,微微俯身:“抱紧我。”
“什麽?”沈幼宜正发着愣,人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身子腾空,她双手下意识去环他的脖子。
走到半路,她才想起什麽,扑腾道:“兄长等一下,张清舟跟徐颜还在上头呢。”
裴络瞥向一边的素莲:“你去说。”之後又吩咐高竹:“去找画舫的东家,要一管伤药来。”
沈幼宜这回老实了,脸埋到他胸口处,只露出来的两只耳垂红的滴血。
画舫渐渐靠岸,裴络将沈幼宜抱上外头的马车。他握住女郎那只受伤的脚踝,将她的凤头鞋轻轻脱了下来。
沈幼宜一惊,见裴络又要去褪她的罗袜,当即紧张的坐直了身子:“你……你要干嘛?”
“方才不还叫我兄长?”裴络扬扬下巴。
他神色一顿,看过去道:“上药。不然还能做什麽?”
“怎麽?不能叫吗?”沈幼宜理直气壮,她决定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了。
“随你。”裴络淡淡瞥她一眼,将她的裙摆慢慢卷了上去。
沈幼宜心慌意乱,忙伸腿往回缩,低低道:“我……我自己回去上吧,不劳烦兄长。”
“你都说了,我是你兄长。”裴络手上力道不松,一点点将她白色的罗袜褪了下去。
他闭了闭眼,清楚自己有多卑劣。
这双玉足常年裹在罗袜之下,白的发光,裴络恍了恍神,一只大掌将她微微发凉的脚心全部握住,他轻轻转到一侧,白嫩的脚踝上方果然红肿了一小片。
“忍着点,疼了便说。”裴络挤了一撮药膏到手指上,敷到上头,边抹边缓缓揉开。
沈幼宜身子僵硬,半点都不敢动弹,她别过脸,双手捂住一半,明显在害羞。
裴络额上沁出一层细汗,他看了眼沈幼宜粉嫩圆润的脚趾,如珍珠般晶莹剔透,上头用凤仙花染了鲜红的蔻丹,衬的这双足愈发白嫩。
她在紧张,饱满的脚趾微微蜷缩,脚背不自觉的弓起,染了抹淡淡的粉。
裴络的指上因常年握剑而有着一层薄茧,他轻轻一刮,沈幼宜便微微发颤。她被他揉的浑身发热,身子向後软了下去,乌黑清亮的眸眼中氤氲着朦朦水雾,声音软的不像话:“不……不疼了,应当好了吧。”
“嗯”裴络喉头一滚,匆匆帮她把罗袜穿好,立马背过身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行至半路,沈幼宜的眼皮子越来越困,她阖上眼,靠着马车睡了过去。
待回到府上,素莲掀开帘子,就见太子殿下闭目养神,女郎的头侧枕在他腿上,睡的很香。
她轻声道:“殿下,该下车了。”
裴络睁开眼,道了声:“知道了,你们先退下。”
女郎露出来的半张面颊粉扑扑的,呼吸绵长,红润的唇微微张着,裴络眸色一暗,手指抚上来回摩挲几分,她轻蹙眉头,低低嘤咛:“素莲,别吵我。”
裴络失笑,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终是没忍心将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