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涉及到局面以外的人了。叶妜深不是争权夺利的皇子,他就是个身份高贵的公子哥,就这么被他家殿下卷进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里。
这就到达了一个昧着良心的范畴。沙鸥觉得,有来有回的才算争斗,这种就是侯府的无妄之灾。
宫循雾很冷的看了他一眼,宫循雾现在受不了一点不赞同的表达,任何人对他要做的事做出发对的神色,他都不能忍受。
更何况是叶妜深这件事,他就要叶妜深,他就要全天下都赞成,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屈于他的威胁。
“去让人看看绛云宫妥帖否。”宫循雾说。
沙鸥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您要带妜公子去绛云宫歇息?”
宫循雾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从前沙鸥鲜少有反问他的时候,偶尔一两次他做事太危险,沙鸥才追问了几句,他都是用冷漠的眼神一言不发的施压,以警告他不容置疑。
但沙鸥这次是真的觉得不妥,虽然害怕但还是弱弱的提醒:“郡主娘娘就在宫宴上,您就这么带走了妜公子,万一郡主娘娘去问圣上和太后娘娘要人,咱们可怎么办呀?”
宫循雾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郡主不会。”
方才的追问已经用了沙鸥所有的勇气,他只好说:“今日宫宴,绛云宫一定已经收拾好了,应该没什么不妥。”
“我平常睡的被褥单薄,他不行,你去让人换厚的轻的。”宫循雾停顿了一下:“让人去侯府告诉叶元深,就说妜深今日留在宫中,我让他找个说辞应付郡主。”
叶元深这个人办事妥帖,他在朝中就没有做不好的差事。说话也滴水不漏,宫循雾知道这种清醒下,没见到叶妜深,只有一套含糊的命令,他摸不清情况,便会将事情想办法圆过去,否则他怕坑了叶妜深。
叶元深给宫循雾当过几年伴读,宫循雾很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他正要把叶妜深抱起来,手掌探到叶妜深的脖颈底下,摸到了一点潮湿的薄汗,叶妜深睡热了,葡萄酒让他体温升了不少。
宫循雾停顿了一下,只好关上门等叶妜深醒来,汗退了再出去,否则按照叶妜深体质,非得着凉生点小病不可。
不到半个时辰叶妜深就睁开了眼睛,宫循雾没敢告诉他要留他在宫里,只说让他坐起来消消汗,否则一会儿出去要着凉。
叶妜深坐起来,喝了一点温水。
又过了一会儿消得差不多了,他起身下床,披上了斗篷,宫循雾连哄带骗,说送他去宫门口,方才已经给叶元深传了消息。
他的谎话说的克制又保守,省略的恰到好处,果然叶妜深信了。
叶妜深还沉浸在不太美好的梦里,他在自己坐着,雪冬跑进来告诉他,祁王殿下赐婚了,三日后大婚,请他去喝喜酒。
叶妜深出门时回头制止宫循雾:“让沙鸥陪我去宫门口就好,你不必跟着。”
宫循雾的脸色沉了一些,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我顺路送送你。”
“实在不必。”叶妜深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很强烈:“那祁王殿下先走吧,我觉得我身上还有汗。”
“你不必防备我至此。”宫循雾靠近叶妜深:“你怕我?”
叶妜深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宫宴还未结束,但有人在外面醒酒。
站在台阶旁的不知是哪位公主还是哪位嫔妃,叶妜深要离开免不了经过那里,路过的时候他停下来行了个礼,但是没有说话。
对方也对他点了点头,宫循雾却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叶妜深巴不得,顿时加快脚步想要丢下他。
宫循雾打量了女子一眼,开口问:“俞贵嫔用的什么香?”
叶妜深主动停下了脚步,回头朝他们看过来。
俞贵嫔怔了一下,作为不太受宠风嫔妃,她从来没跟祁王说过话,兴许是宫宴上见到过,祁王居然还记得她这个人。
但她勉强算宫循雾的嫂子,虽然年纪不一定有宫循雾大。先下已经入夜,迎面碰上而已,宫循雾竟然就这么停下来,直白的问她用的什么香。
这不是冒昧的问题,而是太逾礼了,如果俞贵嫔觉得不舒服,她甚至可以去皇上和太后面前告状。
但宫循雾的神情没有一点调-戏嫂子的浪-荡,反而像是在与她谈国事,神色平静而正经,带着他惯有的冷漠和威压。
俞贵嫔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像被问到的宫人一样,低下头敬畏的回答:“回殿下,是帐暖香。”
叶妜深已经没有太多惊讶,他只是很轻的自言自语了一声:“狗鼻子”
注意力完全在宫循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