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刚要放开了胸腔深深的喘-息,就被俯身趴在他身上的宫循雾压的喘不过气,宫循雾把脸埋在他颈窝,很轻的用唇-舌光顾他的脖颈皮肤。
知道两个人都平复下来,宫循雾才在他耳边轻声问:“要留下吗?”
叶妜深有一瞬间想要冲动答应,但是留下的选择现在看来过于郑重,他们都知道,并不只是留宿一晚那么简单。
叶妜深思索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目前并不具备思索以及重新定义一段关系的头绪。
他们的开始并不轻松快乐,反而让叶妜深无比痛苦,是他未曾设想过的痛苦方式。
而现在他们的相处也算不上快乐,只不过两方都很平和。
叶妜深的心底突然又冒出了强烈的自我厌弃情绪,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那么讨厌排斥,现在居然会恍惚。
归根结底他觉得自己太缺爱了,这对他来说是件羞于承认的事。
“母亲要我回家。”叶妜深推开宫循雾,下床时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褶皱不堪,他随手拍了拍衣摆。
宫循雾唤住他,给他找了一身新衣裳,豆蔻色的外衫,胸襟处用银线绣了脖颈长长的鹤,袖子是月白色的,袖口绣了一圈祥云纹。
叶妜深穿上这件衣裳又清透又仙气,像是天上的仙官。
宫循雾又帮他束了头发,用了紫翡翠的发冠,端详了一会儿又找出一串紫色翡翠的珠子,给叶妜深戴在脖颈上,才满意的问:“真的不留下么?”
叶妜深拒绝:“不留下。”
宫循雾将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好几遍,忽然问他:“我记得有对春彩的翡翠手镯。”
叶妜深被巧合惊讶到,宫循雾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叶妜深心虚的眨了眨眼:“应该还在吧,我没仔细看过你给我的东西。”
叶妜深离开的时候还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那对镯子从柳轻盈手里换回来,不过自然是没有这种办法。
于是他只是默默祈祷宫循雾以后都不要想起来这件事,最好把那对镯子彻底忘掉。
宫循雾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沙鸥询问道:“殿下,严魁问用跟着妜公子吗?”
“不用,他回侯府就不用跟着。”
但叶妜深没回侯府,左右出来一趟不如把所有事都办完。
上辈子没人指望,凡事全都只能靠自己,所以叶妜深并不是一个拖延的人。
他从祁王府出来便直奔浴光轩,他相信宫循雾书房里的所有信笺,既然信上说浴光轩的幕后东家是太子,那他就要去看一看。
相比起宫栩胤的有苏坊,浴光轩就像一个富商的野心投射,从门前的台阶到里面的装潢,五一不透露着财大气粗和五彩斑斓。
一楼圆台周围是层层叠叠风纱幔,圆台与客座中间隔着做低的水沟,水轮不间歇的旋转发出水滴的乐律,楼上挑高垂下来的也是纱幔和流苏。
叶妜深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手指抚过雕花扶手,意外的发现扶手里侧每隔一寸就镶嵌这一个指甲大的玛瑙。
叶妜深在二楼的瞭远平台上站着,他在回想上午在柳家的事。
与宫盛胤的初见是在鹤韵宫,宫盛胤穿着一身袖口烂成条的中衣,看上去受尽委屈。
叶妜深理解成主角爆发前的低迷时期,所以同情心泛滥的把自己的中衣换给他穿。
而现在的宫盛胤已经不屑于用自己的“弱”来引起怜惜,更趋向于展示自己的强大。
他像是一个刚出人头地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的成熟和能力。
叶妜深怀疑他对感情上的事一窍不通,只不过在模仿他见过的最敬仰风模板。
叶妜深脑子里出现了宫循雾的身影,其实如果他有的选,他也想活成宫循雾的样子,身份尊贵又有领兵之才,光是什么都不说别人就会天然的忌惮他。
但他不是宫循雾,他是叶妜深。他只希望别再多一个宫循雾,他应付不来。
好在宫盛胤是个情爱排在皇权之后的野心家,没有时间功夫跟他耗在感情上。
按照原剧情,今年冬天三皇子宫屹胤会作为第一个炮灰绊脚石被皇上厌弃,紧接着便是宫栩胤,最后是太子。
而现在受叶妜深的影响,宫屹胤已经被软禁了。
叶妜深瞭望远处,内心生出对未知的茫然和恐惧。
“叶三公子?”
叶妜深闻声回头,有三个衣着光线的公子哥站在他身后,每个人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