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怡点头,命人套了车驾:“我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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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除夕,刑部里已然没什么人了。
今日不是江淮当值,可他却仍旧守在刑部里。
外头衙役喧闹了一阵儿,听说是在外头抓了个掌柜的。
江淮问了一嘴,说是她家的东西吃死了人,苦主报了案,便把人关到刑部来了。
江淮觉得有些奇怪,寻常人报案都是到京兆府,寻常百姓的案子未经审理是送不到刑部来的。
衙役们为何会做主把人送到了刑部来?
江淮出了值室,一眼便瞧见被人押着的春兰。
眉头一皱,江淮唤了为首的差役来:“这人犯了什么罪?”
那差役赔笑两声,也没想瞒江淮,把人拉到一旁,只说是上头的交代。
“苦主呢?”江淮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他淡声道:“状纸呢,死的是哪家的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是谁报的官?为何不经京兆府查问直接将涉案之人送来了刑部?”
哪里有什么苦主,那女子不过是随手拉来的罢了。
本就是上头吩咐下来的事,他们也是听命办事罢了。
因此那差役赔笑:“大人只装作不知情便是,此事到底也碍不着您些什么。”
江淮冷笑:“尚书大人可不曾告诉过我什么旁的事,莫不是那你们暗中受贿吃拿卡要?”
那差役干笑两声:“不敢不敢,小的们也是听差办事。”
“这案子刑部管不着,若真是有冤情,大可让苦主去京兆府报案,轮不着刑部在这里指手画脚。”江淮淡淡睨他一眼,“还不快把人放了?”
春兰看的目瞪口呆,原以为自己要吃一番苦的。
谁料江淮竟这般轻易的要放自己离开。
她被松了绑。
有些局促的看了眼江淮,还是道:“多谢长公子。”
江淮拾级而下,青色的衣袍在寒风中翻飞,像是生于暗沼突破重泥的青竹。
他欲言又止,眸色暗沉沉的:“你家姑娘,可还好?”
春兰知道他说的是江锦安,春兰眸光一闪,不知江淮这是何意。
她只装着糊涂,“小的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淮也未多言,只挥了挥手:“回去吧,刑部办案不合章程我自会处罚他们,别让你家姑娘着急。”
春兰行了礼,提着裙摆便往刑部外跑去。
才出了刑部朱红的大门,迎面便撞上匆匆赶来的江锦安。
“姑娘!”春兰扑进江锦安怀里,方才她一直憋着一口气不曾示弱,此刻看见江锦安,春兰鼻子立刻酸了。
看着春兰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江锦安又庆幸又错愕,解下自己的大氅给春兰披上:“这是怎么回事,刑部为何把你放了?”
出了人命的官司,江锦安以为要救出春兰,起码要花费一些功夫的,谁料春兰竟自己出了刑部。
“是,长公子。”春兰支支吾吾的,小心看着江锦安的表情:“是他做主把我放出来的,说是刑部办案不合章程,这案子不该刑部来管,便把我放了。”
把人塞上马车,江锦安命车夫回千金阁。
马车行出一柱香时辰去,江锦安越想越觉得不对。
“掉头!去刑部!”她忽然厉声呵道。
可回应她的只有马匹的嘶鸣,车夫的鲜血溅在马车之上,受惊的马儿被带的狂奔起来,她和春兰重重摔在车厢内。
江锦安挣扎着起身,打开车厢试图抓住缰绳。
是她糊涂,竟中了江娇的计策。
江娇她,想要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