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苏晚棠一开门就看到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人,试着叫了声,“宋祁安?”
“苏小姐”宋祁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声苏晚棠,之后就昏过去不省人事。
她将弯弓放在一边提着刀走到宋祁安跟前,蹲下用刀把他手脚上捆绑的绳子割开,指尖刚触碰到他的手腕,就感受到了单薄的衣服下发出微烫的温度。
这么烫?莫不是发烧了?
苏晚棠转而去探他的额头,果然他的额头很烫。
她凝眉叹气,这是在这儿遭了多大的罪?
解除他身上的绳子后,准备将宋祁安扶起时,又发现了一个难题。
宋祁安昏迷不醒,无法行走,她一个人又拖不动他,且现在外面还在厮打,真把他带出去了,外面未必比里面安全。
苏晚棠想了想还是暂时把他放在这里比较安全,于是她拾起弯弓又把门给半拴上。
走出没多远,她就看到三当家和芳华一近一远地趴在地上,苏晚棠蹲身去探鼻息,还活着,于是她举刀插入他的后背,露出的刀身寒光凌冽。
她去到芳华跟前,亦是先伸手探气息,确保芳华没有死。
随后一手摁住她的腿,一手拔去箭,箭头拔出那一瞬血喷涌而出的同时芳华叫了一声,声音很奇怪,苏晚棠赶忙摁住血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用嘴咬开瓶塞,在伤口上撒了些白色的粉末,血一下子止住,又从芳华的衣摆上撕下一片布条包扎。
另一条腿亦是如此。
芳华感受到从伤口处传来的清凉感,她的双腿不再像之前那样疼痛难忍。她不敢相信苏晚棠会这么好心替她疗伤。
苏晚棠确实没这么好心,只是想着做戏得做全。
她要把芳华带回宋宅,但芳华现在是山匪,官府肯定不会让她擅自把罪人带回家,但若是以芳姨娘的身份就好办多了。
办完这一切,苏晚棠也不怕芳华跑掉,往人群中走去,边走边举弓拉箭,瞄准山匪小喽啰,一箭即中。
刺史他们在人群中厮杀,苏晚棠在人群外放箭助攻。
那些小喽啰十分顽固,面对刺史的诏安置之不理,依然奋勇厮杀。
苏晚棠不禁感叹,一帮山匪虽然做事令人愤恨,但对自己的领头甚是忠心。
不过太过忠心未必是件好事。
刺史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团结且忠心,没一个人答应。
他躲在胡司马的身后,探出脑袋,再次高喊,“你们的大当家已死,若是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本官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们一命,倘若执意反抗,一概不留。”
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后退的意思。
刺史看着不断减少的人群,良久,他沉下脸,动了动嘴,说道:“一概杀了,不留活口。”
胡司马之前还有些顾虑,得了命令,带着刺史杀地更狠了。
小荷手执长枪在人群中最为亮眼,她手撑长枪,踹飞向她劈刀的小喽啰,小喽啰被踹出丈远压倒三四个人。
和她并肩作战的小五夸赞,“身手不错。”
少女扬起下巴,“过奖”
他们从月上高楼杀到残月坠落。
苏晚棠射出最后一支箭,结束了这场纷争,她缓缓放下弯弓,目及所望,皆是尸体。
他们赢了,却没有一个人高兴。
这时,刺史沉重地开口,“清点尸体,若有活口立即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