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那般光风霁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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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萧彻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你有多少把握能赢过许承恩?”
温言川放下书卷,如实道:“不知道。”
“匿名”二字有太多不确定性了。
萧彻:“放心,赢不了我也让你当上主考官。”
温言川面露不解:“怎麽当?”
萧彻语气干脆利落:“将许承恩绑了,会试结束再放了。谁和你抢我就绑谁。”
萧彻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极端。现在之所以安分守己,没将上京搅个天翻地覆,是因为温言川一切顺利。
要是不顺再看看?
谁让温言川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百倍奉还!
翌日下了职,温言川乘马车回府,忽然嘴馋想吃糖炒栗子,吩咐车夫:“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糖炒栗子的,有的话帮我买些回来。”
没一会儿,车夫的声音透过车门隐隐传进来:“有的公子,就在前面呢。”
温言川从怀中掏出块碎银子,等马车停稳,推开车门给车夫:“再买些瓜子吧。馀下的钱你留着。”
车夫笑盈盈应下:“好的公子。”
车夫跳下马车往炒栗子摊走,温言川正要关门,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温言川急忙下了马车:“方兄!”
方文秀循声转头,神色由惑转喜:“温兄!”
“方兄可是来京赶考?”温言川走过去道。
“正是。”方文秀说着,冲温言川揖了一礼,“还未感谢温兄临别相赠的碎银。”
温言川:“方兄不必客气,绵薄之力罢了。”
买完东西的车夫走过来:“公子,东西买好了。”
“你先回吧,我同故人叙叙旧。待会自己回去。”
车夫应了声“是”,拿着东西驾车离开。
温言川问:“方兄可用过饭了?”
方文秀摇头。
“我也没有,一起吧。”
就近找了家食肆,点了几道菜,边等边聊天。
方文秀:“上次匆匆一别,并未来得及细问。不知温兄是做什麽的?”
温言川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儒雅端方,没有丝毫铜臭气。方文秀嘴上这麽问,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猜测。
温言川也没隐瞒,将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
即便已经猜到温言川入了仕途,方文秀还是被惊到了,磕磕巴巴道:“你……你就是先帝封的……辅政大臣?写出国策的那个温……言川?”
初次见面时,温言川身负皇命,不方便透露身份,只告诉了自己的姓氏。
温言川点头:“我是。”
方文秀站起来就要行礼,两只手都合到一起了,被温言川一把按回去:“现下的你我二人没有身份之别。”
方文秀回过神,忙不叠道:“温兄所言极是。”
饭吃到一半,温言川已经撞上了方文秀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眼神:“方兄有话直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问问会试的事。温兄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次会试像我这样的寒门还有机会吗?若是没有……”方文秀吐出口气,难掩失落,“我就回去了。以後……也不试了。”
“不瞒方兄,我确有整肃科举之心。”温言川放下筷子认真道,“现在正和朝中门阀争夺主考官的位置。已经定下用匿名投匦的方式,就在後日早朝。”
方文秀前探着上半身,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希望,满是期翼的眼神看得人于心不忍。小心翼翼问:“温兄有几成把握?”
“我不保证,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愿以血肉之躯,辟出寒门入仕之路。”
方文秀站起身,正了正衣冠,认真朝温言川揖礼,庄重道:“我代天下寒士,先行谢过温大人!”
两人聊至饭凉茶淡仍不觉烦,大有继续聊下去的架势。一道突如其来极为不悦的声音将融洽的气氛打破:
“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面与别人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