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丰盛极了,摆了满满一桌子,连个缝隙都没有。
温言川和萧彻挨着坐下:“当成自己家,别客气。”
萧彻“嗯”了声,仍不见放松多少。
第一年来难免紧张,次数多了就好了。温言川这麽想着,也就随他去了。
温淼惦记着烟火会,第一个撂下筷子,缠着温言川带他去。
“好了。”温言川耐着性子道,“吃完饭带你去。”
叶婉嫌天冷,每年都是温言川带温淼去,温鸿自然留在府里陪叶婉。
今年温言川也有人陪了。
温言川和萧彻将温淼夹在中间,慢悠悠往放烟火的地方走去。
温淼瞄了萧彻好几眼後,终于鼓起勇气抓住萧彻的衣袖。
瞧着衣袖上肉乎乎的小手,萧彻黑沉沉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柔和,反手握住温淼的手给他暖着。
萧彻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童年幸福丶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这会让他想起自己。
但这是温言川的弟弟。
另当别论。
温淼顿时开心了,大喊一声“冲啊!”迈开小短腿拽着两人往前跑。
温言川和萧彻不约而同地配合着跟他一起跑。
看烟火的最佳地在桥上,视野开阔,没有遮挡。温淼拽着两人,破开人潮,一路挤到桥中间。
温淼双臂扒在桥扶手上,温言川和萧彻站在他身後,防止有人不小心挤到他。
“闪开闪开!没看到挡我家少爷路了吗?!眼瞎啊!”
温言川循声看去,一群家仆扮相的人正颐指气使地开路。庞宗志被护在中间,大摇大摆上了桥。
“早就听闻权倾朝野的庞景养了个酒囊饭袋的儿子,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说话之人是位年轻姑娘。身披梅粉色斗篷,怀里抱着把剑,江湖气十足。
此话引得一片哄笑。
之前被轰出酒楼落了面子,庞宗志想趁人多找回场子,光玉佩就戴了六块。叮呤当啷地出了门,竟又遭到奚落嘲笑。
恼羞成怒:“哪里来的贱胚子?!竟敢嘲笑本少爷!把她给我拿下!剁碎了喂狗!”
“怕你不成!”
年轻姑娘拔出剑,正要动手,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刀剑无眼,桥上狭窄,姑娘不如下去打,以免伤及无辜。”
年轻姑娘循声转头:“你是不是跟……”他们一夥的?!
後面的话卡在嗓子里,眼里的不悦被惊艳取代,吞了口唾沫,呐呐道:“兄长说京中多美人果然没骗我。”
温言川裹着白色狐氅,身形颀长,气质矜贵,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挑。
“姑娘,他们朝你过来了。”温言川好心提醒道。
年轻姑娘回过神,收剑入鞘,从袖中落下几枚飞镖,利落甩出,精准打到冲过来的家仆身上。伤在肩上,并不致命。
“本姑娘今日心情好,饶你们一命。识相的赶紧滚!”
庞宗志看到了温言川身旁目光阴森的萧彻,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带着家仆们屁滚尿流地走了。
年轻姑娘几步走到温言川跟前,抱拳道:“在下郭菱,美人如何称呼?年芳几何?家住何处?有无娶妻啊?”
一连串问题直接将温言川问懵了。
若是没弄错的话,他才是男子吧。怎麽反倒被女子调戏了?
萧彻面露不悦:“你问这麽多做什麽?”
郭菱偏头看向萧彻,上下打量一番後,甚至满意道:“你长得也不错,但我更喜欢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