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不是传位圣旨。”温言川主动解释,“是皇上要传往北疆的旨。”
说完,温言川看向裴坚:“裴首领方不方便借我一支御林军?”
裴坚点头:“何时出发?”
“回府准备一番,即刻出发。”
“我让御林军去府上等你。”
温言川又看向旁边的孙公公,黑亮的眸子里难掩气势:“孙公公。”
孙公公态度恭敬:“奴才在。”
“即刻起,任何人无召不得面圣。违者按谋逆罪处理。”温言川语气严肃,不容置喙。
“奴才遵命。”
温言川最後才将目光移到太子殿下身上,眼底涌上笑意,语气温和:“太子殿下等微臣回来。”
李随安认真点头,不顾身份的伸出小拇指:“拉鈎。”
这是孩子眼里最守信的承诺,拉了鈎就必须要做到。
温言川笑着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拉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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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温言川将锦盒用布包起来方便背着。去账房拿了包银子交给林晃,而後去了书房,拿出信纸写了封信。
待墨迹干掉,温言川折好信纸放进信封,交给刘伯:“明日你在书房等着,若见到身穿红衣丶样貌俊朗的男子,将这封信交给他。”
刘伯接过信,忧心忡忡:“公子又要去哪啊?危不危险?何时回来?”
温言川笑笑:“去北疆传旨,不危险。不出十日就能回。”
怎麽可能不危险呢。北疆是卫征明的地盘,一旦卫征明举兵,温言川作为皇上的“爪牙”哪还有命活。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不能让这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担心。
最後,温言川回房间换上更方便赶路的劲装,牵着踏云出了府门。
门外的御林军整装待发。
温言川翻身上马,白色身影在夜色中尤为明显,嗓音清润坚定:“此一路风雨兼程,先谢过各位。”
马蹄声踏破夜色,朝着城门而去。天蒙蒙亮时,一行人在一间客栈停下。
温言川:“吃饭休整,两个时辰後出发。”
林晃瞧见温言川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色,担心地问:“公子你是不是发烧了?”
“无碍,受凉了而已。”温言川不在意道,“快吃饭吧。吃完了去房间歇息。”
进宫时跑了一身汗,又在殿外站了一个时辰。再加上骑马带起来的风。应当就是受凉了。
温言川简单吃两口就去房间躺着了,一宿没睡已经累到极点,发着烧也不耽误睡觉。就是睡得不怎麽踏实,身体像个火炉,烧的他难受。半睡半醒间听见有人敲门。
林晃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站在门口:“我去药店抓了副治风寒的药,公子快喝了。”
温言川心里一暖,侧身让林晃进来,声音沙哑干涩:“不是让你去歇息。”
“我不累。公子不用担心我。”林晃将药放到桌上,又倒了杯水,“公子赶紧喝,喝完就好了。”
温言川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的他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连喝了四杯水才将嘴里的苦味冲散,皱着眉问:“你在哪里抓的药?”
林晃嘿嘿一笑:“我跟大夫说急着赶路,让他给开些厉害的药。公子觉得好点了吗?”
“……”差点被苦傻了的温言川不住点头,“好多了。一碗就够了,不用再熬了。快去睡觉。”
林晃这才放心离开。
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一碗苦药汤子下肚,温言川真就好了。修整过後继续赶路。当天色擦黑时,已经出来一夜一天的温言川不由想:
萧彻应该看到他留的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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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川离府後,刘伯便去书房等着。一直等到天黑,终于等到了公子口中身穿红衣丶样貌俊朗的男子。
“这是我家公子留给你的信。”刘伯递上信。
萧彻接过,什麽都没问,冷声道:“出去。”
刘伯擡脚出了书房,走出好远才後知後觉:自己为什麽要听他的?他又不是府里的主人。
书房里,萧彻展开信纸。遒劲大气的字映入眼帘:
恒之:
见字如面。
皇上性命垂危,我奉旨赶赴北疆。情况紧急,无法当面告别。旦夕祸福,无怨无悔。
我知你不喜朝政纷扰,然此等境况,朝中诸事只能请托于你。待北疆事了,我定会尽快返回。
与君相识,三生有幸。
子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