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亭和他视线一碰,立起英语课本,把他挡住了。
他开学前一天晚上到的,宿舍里只有自己,席必思还没来。
今早倒是准时到了。
六点零五分,英语老师到场,布置背书任务。
谢松亭打眼一看,都背过了,准备背别的。
席必思举手。
英语老师走近两步,弯腰听他说话。
此时周围一片背书声,谢松亭听不见他和英语老师说了什么,稍微有些奇怪,但没多想。
直到英语课上课之前的课间,他被席必思抓着右手,拔草一样从座位上薅起来。
谢松亭反射性说:“谁啊,神经病啊?”
看清是席必思,顿了顿。
“有事?”
席必思眉头皱着,表情是隔着三米都看得出的难看,抓住他往外走。
一路上看到一拽一拖两个男生的人下意识躲开,走廊上抱着作业回来的课代表连忙侧身,才没被席必思走来的身体把一摞作业带倒。
“谢松亭又惹席哥了?那脸色臭的。”
“谢松亭说什么了?”
“谁知道,我还第一次见席哥这么暴躁。”
“没说啊,今天俩人就没说上话,席哥上去就把人捞走了。”
“那这……”
“大神打架,我等凡人只能在一边看着,别告诉我是因为一道题吵成这样。”
“要是真这样那也不奇怪。谢松亭那个倔脾气,席哥能被他气死,才吵两次架,已经烧高香了吧。”
“不会真打架吧?”
“谢松亭?那个第二吗?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席哥这体型,他不是完败吗……”
“他家长之前来过咱学校,听说打他呢。”
“这么可怜?”
“上课了!回教室!”
身后的窃窃私语从耳边掠过,谢松亭被他抓着一路到了宿舍,才捞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腕。
全红了,一片指印。
被席必思一路攥的。
谢松亭脸色阴沉:“问你话。拉我出来干什么?”
席必思把宿舍门从里面锁上,去自己床下找药箱,说。
“你坦白还是我逼问,选一个。”
谢松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席必思,你说什么胡话呢,今天吃错药了?”
“那我闻到的血味儿怎么来的,”席必思冷着脸抓着绷带,说,“袖子,捋起来。”
谢松亭身体微僵,还想犟嘴,本能反应却出卖了他。
他下意识捂住了左胳膊。
压得紧紧的。
他难以抑制地退后,直到后腰抵住书桌。
退不动了。
席必思怎么可能能闻见?
席必思神色更晦,几乎到了晦涩的地步,一步跨过来跟到他身前,一手拿绷带一手拿碘伏,说:“谢松亭,把手放开,别逼我亲自去动你,我知道你怕疼。”
进来时匆忙,仍未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