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席悦叫他。
“你脸上的血打算什么时候擦擦?”
“等他躺好再说。”
“那来吧,病房好了。”
他从注视谢松亭的状态里回神,小心翼翼,抱起沉睡的男孩,走进灯光大亮的病房。
那是谢松亭高中三年睡得最好的一觉。
谢松亭大学开学前买被褥,逛过蓉城许多个商场,都没找到类似质感的绒被。
那天下午,他逛得满头虚汗,在家居城宽阔的石子路上蹲下身,怔怔地想。
明明记忆十分明了,他仍记得被子的触感,怎么就是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商场导购拿出最贵的几款让他挨个摸了,就是没有那天晚上的温暖干净,没有安心的感觉。
全是死的。
难道是医院专供吗?
像那个他再也找不到的人一样高三专供?
谢松亭指骨抵住早已长好的伤疤,来回磨蹭。
那里皮肤光滑,因缝合得十分细致,伤口复原得尤其好,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他片刻失神,一不小心,咬下一块柔软的嘴皮。
星点血珠涌出来。
谢松亭把这锈甜一点点舔掉,连撕下来的嘴皮也一起咽进肚子,有种自己把自己吃了的诡异感。
他像颗内里爆汁的软糖,味道并不好,因为爆的不是果汁,而是血和眼泪。
石子不解地想。
明明是晴天……
自己头顶为什么下雨了?
低钾血症
猫发情谢松亭听过很多次,猫集体发情的时候,也是谢松亭最神经衰弱的时候,自然也知道猫会叫点什么。
但席必思非常安静。
缅因只是躺在床上打滚,偶尔忍不住了会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接着去舔自己。
除此之外,他和一只正常的猫没有什么两样。
也怪不得谢松亭之前看不出来。
谢松亭蹲在他的食碗旁边,看他最近饭量都减少了,大发慈悲地问:“要梳毛吗?”
“好。”
席必思走到他腿上,在他腿上舒舒服服地趴下来。
缅因很大一长条,趴下来完全贴着谢松亭的腿,炉子一样煨着他。
“你搭理搭理我,咱们一起规划一下之后怎么生活。”
谢松亭停下梳毛的动作:“规划什么?你是只猫,我喂饱你就够了,还有什么要规划的?”
“那每天梳毛要有吧,带我出门要有吧。”
“带你出门可以。和你聊天不行。我不想让小区动物知道我能听懂它们说话。”
谢松亭一板一眼,兴致不高。
“那没事,只要你带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