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江明月坚持要给钱,不收钱就不要了。
阿蓝灵机一动:“江医生,你先拿走。下?次你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再给钱好了。”
19岁的少?女笑靥如花。
江明月莞尔,终于同意了。她想了想,说出?了她唯一会说的那句苗语:“维佳木。”
阿蓝瞪大眼睛:“江医生,你说什?么?”
“我说再见——维佳木。”见阿蓝一脸古怪,江明月不由问,“怎么了?我发音有问题?”
阿蓝说:“维佳木,是?我爱你的意思?。”
江明月微怔,确认道?:“不是?再见的意思??”
阿蓝咯咯直笑:“江医生,谁教你说的苗语啊?是?不是?记错了?维——我,木——你,维佳木——我爱你。”
江明月愣了又愣。
林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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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情急之下?,给了林逸一巴掌。她以为林逸不会再联系她了。
没想到林逸还是?打?电话过来,再三向她道?歉,态度很诚恳,说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一些不太?尊重她的举动,希望她原谅。
还说自己准备了赔礼,想当面给她。
江明月说不用赔礼,过去的事就算了,她就当没发生过。
她给林逸留面子,林逸后来也没再联系过她。
很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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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回到急诊,恰好看?见一个老人扶着一个脸色难看?的青年从诊室里出?来。
两个人都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裤子上有些不太?干净的水渍。青年体型偏胖,面色灰白,右手攥着胸前的衣服。老人肩上挂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
两人步伐很慢,从江明月身边路过。江明月闻到了一股很重的鱼腥味。
“那俩人怎么了?”江明月坐下?来问毛小东。
“祖孙两个,孙子急性胸痛伴呕吐,在家吃了药,还是?吐。去了家附近的乡镇卫生院,乡镇卫生院说看?不了,要去县城,爷爷一路蹬三轮车过来的。”
毛小东啧啧两声,“三轮车啊,光蹬过来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这要是?遇到什?么急症,半路上人就没了。”
江明月问:“现在他们去做检查了?”
毛小东说:“嗯,病人说刚刚一阵后背疼得要命,休息了一会儿?,缓过来了。我觉得心绞痛的可?能性很大,病人这么年轻应该不会心梗,呕吐多半是?心肌缺血导致的。我让他去查心电图和心梗三项了,等结果吧。”
思?路没错。
江明月瞟他一眼:“有进步。”
毛小东嘿嘿地笑。
“沈医生呢?”江明月又问。
进来就没看?见他的人。
毛小东说:“刚刚来了个误喝农药的老人,沈老师送他去抢救了。”
江明月“哦”了声。
毛小东偷瞟她的神?色,好奇地打?听:“江老师,你真和沈老师结婚了啊?”
“他告诉你的?”
“对啊。”
其实江明月不用问也知道?。就结婚这件事而言,沈归时真的很想昭告天下?。
前天他们刚领好证,还没出?婚姻登记处,沈归时便?给远在海城的人事科同事打?电话,让对方把他们俩电子档案里婚姻状况那一栏改成“已婚”。
人事科同事大为震撼,在电话里问了好几遍:“真的假的?你和江明月?”
沈归时当即把朋友圈背景,换成了他和江明月手持结婚证的甜蜜合影。
此外,沈归时还买了好几种喜糖,左邻右舍发了个遍,路过的狗他都恨不得贴个囍字。主打?一个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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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东非常想采访江明月:“诶,江老师,你心里咋想的啊?怎么这么突然就结婚了啊?”
江明月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响起一道喑哑的嗓音:“你结婚了?”
江明月抬头一看,门口站着林逸。
空气陷入莫名?的死寂。
林逸抬腿走了进来,步子并不快,却有步步紧逼的意味。他停在江明月的桌子旁边,声线低沉:“什?么时候结的婚?”
毛小东抢答道?:“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