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被人关心,感受到温暖,自己患得患失处处小心,现在这样无拘无束反而更切合心意。
他不用顾忌岑榕了。
或许岑榕从骨子里就没有瞧得起他,信任也是少得可怜,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消失殆尽。
就好比岑榕的那句我对你太失望了。
那就失望吧。
可千万别对他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压力,就会失望,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岑白扬起唇角,笑的嘲讽。
他又想到了自己给岑榕兴高采烈地说要考大学的事情,那个时候岑榕面无表情,心里一定笑掉大牙吧,笑话他这种人竟然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门动,岑榕进来了,岑白淡淡的转过头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说:“又是警察找我问话?别这么麻烦了,我直接去一趟警局吧。”
其实岑白还是佩服岑榕的。
他以为岑榕是那个傻子。
去和谭朔斗把自己斗到被人绑架,结果现在才知道,他才是那个傻子,岑榕怎么可能输,他就是引诱谭朔上钩,生怕谭朔不绑架他,生怕没从谭朔绑架他的过程中套出点什么话,万幸,他确实套出了话。
在种种罪名,种种证据,一一落实的情况下,谭朔登上了头版头条,荣幸进狱!
而比这个万幸的是岑白,岑榕也没想到吧,岑白真的会拼了命的找他,如果当时岑白真的对谭朔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现在可能会和谭朔在牢里手拉手。
很烦。
岑白不想去想这些事了。
从头到尾的烦。
他懒得看岑榕,收回目光,岑榕坐在他的床边,宛若一个弃妇,略带哀怨的眼神,失落低沉。
岑白淡定的像个石雕,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他怕胃疼,也不想折腾自己,看着岑榕端进来的粥随便搅动一下就吃了,味道还可以。
岑榕默然:“你不打算再和我说话了吗?”
岑白纳闷:“没有啊,我什么时候不和你说话了?”
岑榕看了眼他,想握住他的手,却被岑白快速躲避开,他手停住,握紧了拳头,扯了扯笑:“我不该事先不告诉你……我没想过你真的会来救我……”
“嗐,多大点事儿,我没在乎。”他爽朗的拍了拍岑榕的肩膀,“我这人又怂又自私,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去救你也是出于我怕少了摇钱树,毕竟我还要靠你养呢么。”
“岑白,我们可以正常交流下吗?”
“正常交流?现在就挺正常的啊。”
岑榕起身,唇紧紧抿住成一条线,眸子深沉不见底,他似乎调整了好久,才忍住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去外面拿了几本书进来,放到床边,低声:“你的复习资料,里面有一些是我之前的笔记,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
“不用了。”岑白淡淡收回眼,将书放到远处,不想看也不想听,“我学不会的,拿走吧。”
岑榕蹙眉:“你之前不是说……”
“之前是之前,我现在不想学了,我讨厌学习。”
岑榕停顿住。
果不其然,岑白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是那种会然了之,并不惊讶的神态。
其实岑白真的希望他惊讶,惊讶到鄙视他嘲讽他刺激他。
可就是这种习惯了的表情,让岑白要窒息。
他将头蒙进被子里,“出去。”
岑榕没动,他将书放到一边,坐在了地毯上,蜷着腿,靠在床柜上,“你睡,我不打扰你。”
“我让你出去!”岑白声音高了一分,几乎是吼着说的,看着岑榕非要留下来的样子更为恼火,指着门外怒道:“我看见你就睡不着行不行?你烦不烦啊,岑榕,我发现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要离你远远的了,你他妈就是个瘟神!你出去!”
瘟神。
岑榕看着岑白,这番话,很早以前就听岑白说过。
喉结滚动下,他强压下不适,闭紧双眼,不让情绪外露,直到眼睛酸痛,忍不住想流泪时才将头转到一边。
地上冰冷,冷到能成一堵冰墙,可依旧抵挡不住岑白的言语。
岑白躺回床上,余光扫见了那几本书。
他在岑榕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一个不自量力的笑话吧。
缩到被子里,打开手机,光亮让眼睛一阵刺痛,缓了会儿,点开各大软件,无一不在推送谭朔入狱一事,轰轰烈烈。
不过,吸引岑白的则是另一条热搜,一条与谭朔捆绑的新闻:【当红演员岑榕自曝曾遭谭朔性侵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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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