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合适,你着急办事,我也着急办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反正这是个意外。”
慕予脸皮厚,像陆弦舟这种太子爷脾气看着好,多半归于有教养,3年来被他当舔狗的打扰不少回,看见他时还能有风度的来一句“慕先生”。
由此可见,陆弦舟这人要脸,爱面子,也是个成功的上位者。
慕予觉得一个面子省个大几十万,不亏。
陆弦舟笑了一下,应该是被慕予略带无赖的口吻给气笑了,他转身,弯腰,好似在车里找什么东西。
慕予的目光飘过那被衬衫褶皱覆盖的窄腰上,下一秒又为自己的钱包而叹息。
陆弦舟拿上一只钢笔和一张餐巾纸,他修长的指节握住笔,控制住钢笔水墨晕染的力度,写下一串黑色数字。
只拿住一角递给慕予:“我助理的电话。”
意思就是让慕予和助理联系,等着赔钱,哪怕责任55分,红旗身价过高,修好也得好几十万。
慕予拿着那张白色餐巾纸,目送着屁股凹陷的红旗车扬长而去,扫一眼那串数字,字很漂亮,而后把餐巾纸揉吧揉吧,随手丢上座位。
神车五菱宏光开成了龟速,丝毫不见刚才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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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略显阴沉,大片的枫叶已经深红,月光精神病院的枫叶全部红了,似火焰燃烧。
“小鱼,乖乖,阿妈送你回大海呀。。。”
银杏树下,身穿灰色针织衫外套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她约摸五十岁左右,怀里抱着一个蓝色大咸鱼玩偶,是用抱婴儿的姿势抱着的。
干净的过肩长发扎成一个低马尾,她的五官即使在岁月的侵蚀下还是很漂亮,有种惊人的美丽。。。
眉黑,鼻挺,就是左脸上的一道5厘米从眼角到下巴的刀疤破坏掉了这张脸庞的美感,让人乍一看觉得恐怖。
护工敬业的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忍不住在慕予身上转悠:“慕先生真有孝心,时常来看慕夫人。。。”
“应该的。”慕予的回答很千篇一律。
护工微微摇头,没再多说什么打扰这对母子叙旧,精神病院不比其他地方,来这里看望家人的着实没有几个,即使头两年来的比较勤快,过个一年半载也就不大爱来了。
而这位慕先生,是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会来看望他的母亲——慕清月女士。
一月一次,不多不少。
听精神病院里的老人说,慕清月住进这家精神病院时,这位慕先生才17岁,小小年纪就要负担母亲的医药费,直到如今。
是个孝顺的孩子。
护工:“慕夫人近来的食欲好了些,偶尔会有清醒的时间,她清醒时都会问慕先生你的情况。”
慕予把手里剥好的橘子放入女人手里,女人接过橘子,对慕予一笑,笑容如孩童般,干净纯净:“是小鱼呀,乍一看,长大了些。。。”
慕予摸了摸女人怀里大咸鱼的头:“我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你要乖乖吃饭,睡觉,听护工的话,知道吗?”
“好呀,小鱼要好好长大呀。。。”女人又迷糊起来,温柔的拍着怀里的大咸鱼,哼着一首慕予听不懂的童谣。
但,有些熟悉。
慕予听过。
就是,没有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