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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沈晗昱神色恍惚失魂落魄的出门时，林瑾正环抱着胳膊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不知在想些什麽。

沈晗昱在他旁边坐下。

林瑾语气冰冷：“沈晗昱，我好好一个弟弟被你糟践成这样，你为什麽还活得好好的呢？”

沈晗昱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神色空洞而茫然。

“你从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变得名利双收，年纪轻轻受尽万人崇拜。”

林瑾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似乎很是不解，

“我弟弟呢？好好一个大少爷，三年牢狱之灾，出来家破人亡，爱人另觅佳人还要将他送到大洋彼岸，他只差一点就葬身海底，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现在还得了癌症，他做错了什麽？”

沈晗昱沙哑着嗓子：“他没错，错的是我。”

“不，他错了。”

林瑾看着沈晗昱，语气里带着深沉的恨意，“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

沈晗昱闭上眼，面如死灰。

林瑾倏然起身：“我现在才发现，我答应和你合作是个多大的错误，对小宣又是多大的伤害。”

“你惩罚了当年伤害顾家的所有人，却唯独忘了你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这几日林瑾一直想让顾文宣跟他回美国治疗，然而顾文宣却总是一副怏怏的样子说再等等。

等到乔家破産，当年的人都被清算，顾文宣还是说再等等，林瑾知道他在等什麽。

他最大的心结在沈晗昱身上。

枝头的最後一片叶子也落下，沈晗昱似乎是终于做出了什麽决定。

他看向林瑾，眼神是少见的黑白分明，不再如往日一般深邃难测。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麻烦你照顾阿宣了。”

林瑾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沈晗昱已经起身向外走去，背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寞苍凉。

林瑾回到病房时，顾文宣正看着窗外发呆。

“小宣。”林瑾敛起了所有外放的戾气，用最温柔的语气唤了一声。

顾文宣没看他，而是盯着外面光秃秃的枝头。

“哥，冬天快到了。”

林瑾心中酸涩疼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笑：“海城的冬天应该很冷吧？”

顾文宣歪头想了想，声音幽幽的：“海城一年四季都挺冷的。”

小时候似乎没这麽冷，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从他入狱那一年开始，顾文宣有些分不清是海城变冷还是因为监狱里长年累月的阴森幽冷。

“那你还在这里赖着，赶紧跟我回美国算了。”

“爸爸妈妈还在这里啊！”顾文宣委委屈屈，像个小孩。

林瑾心一叹，微笑道：“我们以後每年挑一个最温暖的季节回来看他们好吗？”

顾文宣沉默不语。

林瑾自言自语：“美国西海岸的天气最好，等到冬天我就带你去圣地亚哥，阳光沙滩，你这麽怕冷，还是别待在这里了，跟哥哥走好不好？”

等了许久再转头去看顾文宣，他已经歪过头去，呼吸清浅绵长。

林瑾默了半晌，轻手轻脚将被子给顾文宣盖好，然後走了出去。

“咔哒”一声，门轻轻合上。

床上陷入沉睡的人眼角毫无征兆的滑出一滴泪珠又隐入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