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渔黯然失笑,他亲生的女儿就只值这区区一百两?
他写下断亲书那刻就代表岁岁与他们楚家再无瓜葛,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可他们不知道,有她叶小渔在,岁岁的命怎么都会强过她姓楚……
叶小渔不动声色接过银票:“今儿个太晚了,明天我就带着小溏和岁岁出府。”
“自然,自然,你想住几天都可以……晚上我让厨房给你们做些爱吃的菜……”
傍晚下了薄薄一层雪,像是撒了粗盐粒子。
厨娘们早就开始张罗晚饭。
那里的李婶子是个热心肠,原主没事的时候常去她那儿坐坐。
“渔姑娘怎么来了?哥儿姐儿不用照顾吗?”
叶小渔对她浅笑一下:“他们正睡着,过来看看婶子。”
李婶子边忙边说道:“你坐灶台边上,那里暖和。”
叶小渔刚坐下就听见她说:“我知道姑娘伤心,可哥儿姐儿还小,还要你这个大的多上上心……”
不难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叶小渔心下感激,这个府里只怕也找不出真心对她的人了。
“李婶子说的是……”
“听说老爷将你嫁了人?那顾家公子五岁拜师,十几岁去了军营,谁知竟是个短命的,唉……”
叶小渔拿着烧火棍扒拉着火苗,大锅上的蒸汽挡住了视线。
李婶子似乎已经习惯,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渔姑娘,劳你帮我翻翻锅。”
另一个厨娘端着洗菜盆隔着雾气对她说。
“好……一会我再帮你翻翻那两口。”
“多谢渔姑娘了……”
叶小渔一边翻搅一边将曼陀罗粉撒进去。
随后走到靠边的灶子处,两口大锅里是煮给下人们的菜汤。
有蒸汽遮掩,很顺利地将曼陀罗粉撒进锅里。
“他人若在,你嫁过去也许是件好事,省得在这……”
李婶子猛然住口,回身看了眼别的厨娘。
见没人在意才舒了一口气。
叶小渔起了身:“我回去了,不知道岁岁这会醒没醒……”
“好,饭菜送到你房里,我给你们加了盘鹿肉,好好补补身子……”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小声,叶小渔感激地对她笑笑。
叶小渔掏出银锭,塞到李婶子手里,小声说道:“明个儿我就不在这儿了,李婶子多保重,兴许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李婶子眼眶一红,随即用袖口抹了抹:“你也是,有困难就托人捎个信……这个我不能收,你们姐弟日后只怕更辛苦。”
叶小渔也不与她多做纠缠,转身出了厨房。
天黑前,小丫头送来饭菜。
叶小渔将汤倒掉,进空间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又拿出来几只白灼虾。
弯月挂在树枝上,风一吹,墙上的影子跟着晃了两晃。
她早早熄了灯,等到叶小溏和岁岁睡熟,才戴上口罩,穿上黑色长款羽绒服,衣兜里揣了小手电,跑出院子。
分文不要?开玩笑,她不止要拿回自己的,还要端了陵阳楚府……
各院的灯笼明灭闪烁,楚府的库房建在内宅后院一个极大的地洞里,平日有人轮流把守。
库房钥匙都是由苏长欢保管。
门外的两个小厮已经倒地。
叶小渔快步走进卧房,暖阁里的小丫头们也都睡死过去。
叶小渔提了提口罩,放轻脚步进去,一眼就看见隔间里奶娘正抱着睡熟的孩子打瞌睡。
奶娘的饭食要求严苛,她还醒着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