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因为她节食,不好好吃东西,他就生气?
在她看来,周禛未免太小题大做。
周禛看着她倔强的脸,嘴唇撅起来,眼神隐隐透着傲娇和不服。
他叹了口气,将生硬的语气放柔和。
“你听我说,摄入足够的蛋白质,身体有足够的能量供给,你就更有力气唱跳。”
“而且,只吃这麽点东西,胃口比猫还小,你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知道了,会心疼。”
不光是他们心疼,他也心疼。
默默关注了她这麽多年,他早该知道,这只小猫吃软不吃硬了。
提起家人,孟昭然蓦地,更心虚了。她想起她妈妈两天前发微信给她,结尾的一条还是叮嘱她「好好吃饭,不要恶意节食。再不好好吃饭就让你两个哥哥把你抓回来。」
大哥沈渊行更是每个月月头都打钱给她,说是家里给她的分红,让她拿着好吃好喝,别进个娱乐圈跟进去坐牢似的。
二哥沈惕已经策划好,等她新年回港,承包她整个年头的吃食。
她不爱吃什麽澳洲龙虾丶松叶蟹和东星斑,就喜欢精致的虾饺丶烧麦和天鹅榴莲酥等,沈惕说他最近找到几家好铺子,一定要带她去吃。
光是想起他们,她心头就已经有些松动了。
周禛察觉到她眼角眉梢的怔忡,知她心里松动,便探手下去,握住她一只皓腕,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像一块暖玉熨贴着她。
他温声:“晚点回去吃点东西,嗯?我让人把吃的送到你房间里。”
孟昭然低头,看他握着她皓腕的手。
他温声说着这些话,谈起她的家人时,并没有同她十指相扣,但是却好似有十指相扣般的柔情和坚定。
就这一瞬,孟昭然恍惚了。
这般柔情丶细致又温和的周禛,真的是别人口中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周禛吗?
想起种种,他似乎对她好得过分了。
难道这也是他打算对婚姻内的妻子所应尽的一种“责任”?
“那我回去了。你在我後面走,别让人看到了。”
她小小声地说,手指更紧地拎住了手袋,那里头最上面,放着周禛帮她捡回来的卫生巾。
“嗯。”
周禛点点头,看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方才她距离他极近,低着头,毛绒绒的丸子头扫到他下巴,而饱满的後脑勺下,隐约可见她一段粉颈,雪白细腻,像雨中纤细娇弱的一支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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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後地离开排练室。孟昭然很小心地和周禛拉开距离,提着手袋走在前面,周禛落後了她两分钟,才从排练室离开,还仔细地锁了门。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是以都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後,一个人影从排练房背後闪了出来。
李清菀披着一件坎肩外套,目送着周禛离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拉得既清冷又削瘦,就好似他行走在月光里,若高岭之花,片尘不沾。
可就是这样片尘不沾的高岭之花,也会因为孟昭然这朵秾丽明艳的人间富贵花而下了神坛。
怎麽会这样呢?
李清菀想起,上期节目即将结束时的火锅宴,提议一起玩游戏,周禛连一点儿基本的面子都不卖她,直接拒绝了她的邀请,还说什麽“戏里戏外,分得很清楚”,让她难堪到了极点。
今天亲眼目睹了孟昭然和周禛的亲密,也越发让她确定,这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说不定,孟昭然一直在私下里嘲笑她“贴着周禛炒作”。
孟昭然一定很得意吧?
这一刻,李清菀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那个名叫“嫉妒”的魔鬼。
孟昭然回到小木屋,不多时就有一个女工作人员端餐过来。
白色托盘里放着几只干净又精致的瓷碟,瓷碟里装着水煮鹌鹑蛋丶一杯纯牛奶,一小盒樱桃和蒜蓉海虾,还有巴旦木丶松子丶腰果等几样坚果。
饥饿惯了的肠胃并没有因为见到这几样食物就胃口大开,反而因为它们太没有饭张力,她一阵阵反胃。
她不太想吃,但想起妈咪那句“不能恶意节食”,怪感到良心不安的。
就在这时,她收到周禛发来的一条消息。
「饭送到了,多少要吃一些,海虾和鹌鹑蛋最好吃完,坚果也不要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