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好人马,随我同去潍州!”
……
昌乐县县令刘豫打从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知道不对。
静。
太静了。
他只记得昨日夜晚出门看灯,然而才走到一半便觉得脑後一痛,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强撑着起身,刘豫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四周,发现此处貌似是家酒店,犹豫了半晌,见始终无人,方才一点点开门。
走出去,只见厅堂内做了几桌,听到後面动静,大家齐齐回头。
刘豫吓了一跳,只觉得这些家夥体型彪悍,面色不善,下意识四处寻觅,直到看见过清瘦俊秀的少年方才眼前一亮,连忙凑了上去。
“小郎君,吾乃昌乐县县令刘豫,此处是哪里?您能否送我回去,只要答应我给你一贯丶啊不,给你五贯钱!”
那少年微笑了下,未曾回话,而是反问道:“刘县令可曾识得我身边这人?”
刘豫心急如焚,但无奈势必人强,还是仔细辨认了一番,摇头道:“这位好汉魁梧奇伟,我却不曾识得。”
那男子听罢冷哼了声,将刘豫听得心一紧,连忙摇头改称好像是见过。
但面对追问,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少年忙温声安慰:“都快半年了,不记得也正常,以後知县就会记得了。”
刘豫听完都要哭了,这里面恐吓的意味也太浓了,再听不出就是傻子!
但是,他也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话语里“以後”两个字,既然有以後,那就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
于是刘豫立刻使出全身力气猛拍马屁,姿态之谄媚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少年,也就是赵淳楣虽然想看看对方还能怎麽表演了,但迫于时间,还是打断道:“刘县令言重,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隔壁青州的,因为于西域处得了些种子,想要找些人地种上一种,听闻贵县土壤肥沃,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耕种好手,所以选中此处,希望你能帮着安排一下。”
刘豫听完愣住了,“就为了这点儿事?”
旋即松了口气,擦擦汗,痛快表示:“好说好说,不知郎君想要种多少?”
赵淳楣沉吟片刻,开口道:“昌乐县的三分之一吧。”
刘豫:“!!!”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反问道:“郎丶郎君,潍州虽然小,但昌乐县却是大县啊,三分之一您知道是多少地吗?”
“这你不用管了,”赵淳楣摇头,“种子我给提供,百姓要给官府的赋税我交了,産出的东西我收购,你只需在县里推广即可。”
刘豫还是想拒绝,大宋虽不遏制土地兼并,但每个地方的耕地産粮还是会被纳入考核标准,万一朝中有人拿这个告发,自己这官也差不多当到头了。
见此赵淳楣又笑了,轻敲了下桌面,马上有人送上三个盒子。打开第一个,里面空空如也。
刘豫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自然不会让刘知县难做,假如你真答应,那麽等事成後,在下可以将黄金填满这个盒子,里面的财务都归你所有。”
刘豫错愕,大宋虽然对官吏待遇上比较优渥,可这麽大一盒金子,自己在县令位上怕是干上十年也攒不下来。
没等他回话,赵淳楣又让人将另两个盒子打开,刘豫有些期待地望去,结果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那盒里装的,赫然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细细观察,其中一个刘豫竟然还认识,正是自己身边的孔目!
“这两人乃姻亲,半年前勾结陷害我哥哥,还将我哥哥发配到沙门岛,现在已经被我们砍了。”赵淳楣说得风轻云淡,然而她越是平静给人的威慑力却越大!
给了对方点消化的时间,又接着道:“我知这大概为下面污吏勾结山匪,蒙骗刘知县,只不过嘛,既然来了,终究是要讨个说法。”
赵淳楣将地上的刘豫扶起,温声道:“现在盒子都在这,要黄金还是要人头,全看知县选择了。”
刘豫抖如筛糠,哪里还敢反抗,当即躬身行礼,“愿为郎君所用。”
赵淳楣满意地点头,“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