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我就这麽一个儿子。”金俗本来不吱声的,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出声哭诉。
“母亲,阿姐也只有阿襄一个孩子。”隆虑公主提醒一句。
独子什麽的,难道曹襄不是?
“当年,阿姐可是为了我们嫁入的平阳侯府,多年经营都为我们姐弟,母亲,阿姐为我们做的种种,您莫不是都忘了?当年您可是教导我们一定要记住阿姐为我们的付出,不能在将来寒了阿姐的心。”隆虑公主既开口,定不会只是说一句,须再接再厉,好让王太後想起来,作为儿女,到底谁最应该疼?
南宫公主在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帮忙的,轻声的道:“当年母亲生下我们三姐妹,那会儿宫里的人都笑话我们,欺负我们,连母亲也没少挨骂,那会儿都是阿姐处处为我们谋划,才让父皇越来越喜欢我们,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有些事,做下的人提起来像是在索功,要是换成别人来提,这就完全不一样。
王太後觉得亏欠金俗,那是她的事,她千不该万不该,试图挑衅平阳公主。
金俗吃过苦,难道他们几个就没有吃过亏。
相比于生活中的苦难,那时候他们不是几经生死。既是经于生死,眼下得了富贵,为何就把从前的事忘记?
隆虑公主适时补充道:“况且,敢辱及阿姐,母亲,这难道是您教的?否则您怎麽能让别人辱及您的女儿?”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王太後一下子看向平阳公主,当母亲的骂过平阳公主什麽,她可以骂,但别个人骂,平阳公主绝不会饶。
“她自己做得还怕谁说。谁不在笑话我们,说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放着那麽多的世家郎君不要,偏要让一个骑奴上了榻,她就是……”偏修成子仲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声的叫骂,中心思想只有一个,看不起平阳公主。
他的话头刚起,曹襄冲上去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你若再敢出言不逊,我不杀你,我可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是的,割下来!
曹襄此时如同杀神一般的模样,谁人看了不惊心。
王太後观曹襄的反应,自知曹襄说得出做得到,这样的模样,和平阳公主生气的时候如出一辙。
“母亲。”金俗除夕让平阳公主抽了十几个耳光,脸都肿了,如今儿子让平阳公主的儿子曹襄打了,曹襄还当衆放话要割修成子仲的舌头,看着这样的事,让金俗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王太後斥道:“闭嘴。看你教的孩子。规矩一点没有,整日只知道胡闹,你是不是想让他死,你要是想,我可以马上成全你,这就让人把他处置掉?”
这话王太後也没有说错,看看修成子仲当着平阳公主的面都敢把那些话说出来,可见是有多麽不把平阳公主放在眼里。
王太後从前都没有意识到,修成子仲如此胆大,一时间,王太後不得不开始反省,她把人宠得太过了,过得这都快无法无天。
不,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否则更不得了。
金俗和修成子仲都傻眼了,第一次挨王太後骂的两个人,不可置信的望向王太後。
“把他带回府去,从现在开始,禁足府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一步。”王太後自知事情到这儿可没完,关于修成子仲的惩罚也与之而来。
南宫公主第一个忍不住的问:“禁足了事?”
这话是明显的不满。
王太後道:“正月不宜动刑,正月过後再以惩罚,总可以吧。”
没错,王太後问的人是平阳公主,但问如此处置,平阳公主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平阳公主笑了笑道:“如此,我等半个月後母亲对他的惩罚,我不满,定会亲自出手。”
敢放话的平阳公主,自然是因为她能说出来,也一定做得到。
王太後没有再作声。
“没什麽事,母亲,我们告退了。”平阳公主也不是那揪着事情不放的人,总归事情到此也差不多了,後续的事,王太後不做,平阳公主总也会做的。
“母亲,我们也先告退。”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也知道该走了。
曹襄也见礼告退,在此之前不忘把卫公主她们姐妹送回卫子夫所在的九华殿。
平阳公主让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先出宫,她陪着送人就是。
“公主莫怕,陛下如今兵出匈奴,以後断不可能再让公主和亲匈奴,你们是陛下的亲女,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别怕。”曹襄在护人回去的时候,轻声细语的安抚两个小的公主。
卫子夫性子温和,养出来的女儿性子同她差不多,但,外柔内刚,观卫公主行事便可知,是个心里有数的。
两个小的年纪小,好在也是乖巧听话的。
“今日多谢表哥。若不是表哥相护,我们可能要挨打了。姑姑,表哥是为了护我们才打的修成子仲,後来修成子仲才出言辱及姑姑的。”卫公主在此时补上一句,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平阳公主道:“他做得很好。当哥哥的理当护着你们。修成子仲总欺负你们?”
没错,平阳公主想着总要问上一问,好确定到底要怎麽罚修成子仲才成。
“偶尔。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他总吓唬我们。”卫公主小声的解释。
平阳公主闻言目光闪闪,曹襄道:“刚刚揍轻了他。本想大过年的不好打脸。”
听这後悔的语气。
“来日方长,想揍他还不容易。”平阳公主擡了眼皮,眼下的阴翳没让人看出来。
“别怕,表哥一定把他揍得以後再也不敢吓唬你们。”曹襄跟几个小表妹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