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带几人上二楼後,在一厢房门外停下了脚步,他躬身推开厢房门,请了顾颜他们进。
“原来是统领!”林成是先进的,他才进,就见沈朗潍正悠然坐在那。
随後的顾颜亦是见到了,她不禁暗念,怎麽去哪里都能碰见。
沈朗潍站起身,请了顾颜坐:“特使忙活许久,想必也累了,不知今日的菜是否合你胃口。”
顾颜瞧着满桌的珍馐佳肴:“统领还真会享受,不过一人用膳,也能如此丰盛。”
沈朗潍听出顾颜揶揄,他伸手指了指窗外:“特使刚到城西,我就从那窗瞧见,这才吩咐小二做了这些。不瞒特使,有不少还是从别的厢房抢来。”
顾颜看了眼林成,见他并未坐下,还只安静站在沈朗潍身侧候着。
“让他们都坐下吧,就我们两人,也实在浪费。”顾颜自劫後馀生,对这些虚规也看淡许多。
沈朗潍一笑:“特使都不计较,林成,你且坐下。两位娘子,也一起。”
云月丶云朵自是清楚,沈朗潍所言娘子,是指她们。二人擡眼,见他虽是笑颜,可这笑放在她们眼中,总觉得不寒而栗……她们也不敢真越规,直至顾颜发了话,才怯怯坐下。
沈朗潍帮顾颜添好茶:“特使可有寻到新的线索?”
顾颜浅啜一口:“算是寻到,可还尚不确定,所以才来城西寻证。如今统领也在,难不成真是这悦来楼厨子手艺好?”她隐隐觉得,能碰到沈朗潍,并非什麽凑巧。
沈朗潍从容道:“特使离开典狱司不久,探子就来报,成霁安曾去城西品香坊。我本没在意,可犹记特使曾提葵芷香,因此留了心眼,来城西一探究竟。”
“成霁安去了品香坊?呆了有多久?可有听他说了什麽?”顾颜明显慌张起来,她是怕成霁安向邯邱打听她二人,若穿了帮,只会打草惊蛇。
沈朗潍:“我已向掌柜了解,他不过是来买香,并无其他不妥。特使如此在意他的动向,莫非还有事相瞒?”
顾颜闻言,也松了气,没被识穿就好。可这事也给她提了醒,邯邱那边,还是得尽早做谋划。
林成记起,他曾跟踪顾颜去过品香坊:“特使,那日您乔装去品香坊,也是为查案?原来您早就掌握了线索,林成佩服!”
“我那日也是去寻线索,并不比典狱司早知多少。等会儿让邯邱掌柜认了人,才好证实我的猜想,究竟对不对?!”
沈朗潍起了好奇:“是什麽猜想?”
顾颜见他有兴趣,便卖起关子:“统领等会儿就可知晓,何必急这一时。”
林成看向顾颜,那表情分明就是戏谑?!他进典狱司这些年,还未从有人敢公然戏弄统领,不禁暗暗替她捏汗:“这顾小姐人长得不壮,胆子可真不小。要知道,统领若发脾气,那是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岂料,沈朗潍不怒反喜:“那我便静等特使佳音,菜已凉,特使无须客气。”
顾颜自不会与他客气,可是难为了身旁的云月丶云朵。先不说沈朗潍出身侯门,身份贵重,就他这一身气场,任谁见了,不得胆战心惊,更别提与他坐在一处用膳了。
几人好不容易用完这顿饭,才刚出悦来楼,就有探子来报:“成霁安回仁心馆後,便打了烊,与他平时关铺略早了些。”
“派人好好守着仁心馆,一只蚊子都不许出。”沈朗潍冷脸吩咐完探子,转瞬眉眼就染上了笑:“特使,我们现去品香坊一探究竟?”
顾颜点点头:“晚膳已用,是该去办正事了。”
……
品香坊外,邯邱正好出来关铺,他只一眼就见到顾颜,刚想与其打招呼,又见她身侧跟着刚才的冷面官爷,不由吃了一惊:“娘子怎同官爷一起来,难不成你也是衙门的人?”
刚刚沈朗潍并未透露真实身份,只随口说是衙门的人。
林成斥责一声:“什麽衙门,这是我们典狱司的顾特使。”
典狱司?邯邱立即弯腰垂头:“是我不识贵人,才冲撞了特使,还请特使恕罪。”做生意这些年,邯邱早养成低声下气的习惯。
顾颜扶他正身:“是我先隐瞒了身份,邯邱不要怪我才好。我来是有事相求,还请邯邱指点一二。”
邯邱不解,典狱司竟还有事要问自己:“特使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顾颜刚要开口,不想,沈朗潍却插一嘴:“这里风大,我们不如先进铺,再好好详谈。”
外面人多眼杂,确实不宜谈论案情,顾颜也不与他辩,只随邯邱一起进了品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