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傅廷渊人在央都?
沉檀雕花,壁镂金银,香盈满殿。
缕缕天光透窗而入,薄纱掩映的铜镜里倒映着二人影子,乍看仿佛贴在一起。
“那种场合,我真能去吗?”
婚宴上人多眼杂,薛窈夭始终记得自己是戴罪之身。
注意力全都在她额间,江揽州单手握她腰肢。
只淡声道了两个字:“无妨。”
视线中。
少女额间花钿已然完成,是最绚烂明艳的赤色。握着花钿笔的那只手搭着榻沿,江揽州这才稍稍後靠,眯眼,一双狭长凤眸里映着她此刻模样。
朱唇皓齿,明眸流盼,曾在流放路上耗损的元气都养回来了,手腕和脚踝的枷锁痕迹也在渐渐消失。
起初时候,本还担心她身子受不太住,但许是辛嬷嬷隔三差五的滋补汤送得够勤,他的王妃非但未见半分虚弱,反而越发丰腴而光彩照人。
身上独属于他的气息,更是无处不在。
“在外,不许离本王太远,凡有任何事情,让穆言随侍。”
“也不许与外男过多接触。”
说这两句话时,江揽州声线低磁,尾音上扬。
眼底是噙了笑的,偏又懒散落拓得很。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薛窈夭发现只要不聊任何敏感话题,外加床上主动些,江揽州这人还意外挺好相处的。
“知道了,夫君大人,还有什麽要嘱咐的吗?”
“下去。”
“啊?”
“再不下去……”
後面的话,江揽州没说。
但察觉他眼底隐有异色,跨坐他腿上的少女连忙起身,转而背对着他,“那还请殿下快快出去,本王妃现在就要唤人进来更衣了。”
片刻後。
嗯了一声,男人从榻上起身,高大的身影从背後笼罩过来,气息也随之逼近,将她压在梳妆台前。
一手撑着案台,一手拨开她如瀑垂落的柔软墨发。
他附身低头,在她颈间落下极轻一吻:“你很迷人,薛窈夭。”
又来了。
怎麽不撩死她算了。
。
自幼在繁华京师长大,薛窈夭无疑是喜爱热闹的。
时至今日,除城西庄子,桃之夭夭,她还没怎麽去过央都其他地方。
江揽州看出她快闷坏了,故而这日出门得早。两人先是沿着禹河岸边散步,由于皆气质出衆,惊为天人,一路上引来不少百姓频频侧目。
江揽州从来不用左手牵她。
但这次薛窈夭主动去牵他左手。
起初时候,触到他残缺之处——江揽州明显可感的指节微僵,下意识要抽离出去。
薛窈夭不知他曾经历过什麽。
但能想象人失去一根手指,得多疼……
于是她并不退缩,反而轻轻地,将他握得更紧更实。
就这样过去片刻,江揽州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这才与她指节相扣。
随行的萧夙丶穆言二人,以及王府的车架慢悠悠跟在後头。市井烟火皆在耳畔,街道上车马辘辘,百姓们遥遥相望,私语惊叹,偶尔风起时,会有梧桐枝叶打着旋儿飞落河中。
彼时身处其中,只道是寻常。
古往今来,人们认为黄昏乃昼夜交替及阴阳调和的最好时候,若男女借助这份天时地利拜堂成亲,婚後便会幸福美满。
抵达城南章府时,恰好霞光漫天。
央都布政使年逾四十,老早就派人在府邸门外列队相迎,待江揽州撩开车帘,他第一时间冲过来拱手相迎:“下官恭迎北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