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若死,太子之位悬空,自然轮到更优秀的我来继承。”
“而你,是我同母血脉,你替外人求情……你喜欢他们,胜过喜欢我?”
宁弃只是擡眼,静静地看着昭琰:“哥哥,在旁人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完美的太子。”
“仁义丶聪慧丶宽容。可只有我,见过你真正的样子。”
“那日,我见到了。”宁弃步步紧逼,“你为了早点开圣瞳,和天道做了交易,对吧?”
这一句话,像是重锤,砸进昭琰心里。
昭琰的笑意僵了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作势轻叹:“小妹,你胡说什麽呢。”
“胡说?”宁弃擡起白玉匕首,指向昭琰喉间,“我当年提他们求情,可不仅只是为了亲情。”
“先太子一死,太子之位必然落到你手上。可昭琰,你这样的僞君子,若无人制衡,天昭早晚毁在你手中。”
“我,在用我的方式,去保天昭的未来——”
“我听到了,待你登基那日,你便要拿全天昭子民的性命,换你一人成神!”
昭琰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被嘲弄的笑意替代。
“你果然,还是那个目无长兄的小妹啊。”
刹那间,擂台之上风声大作,昭琰身後,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裂缝。
裂缝中,一轮巨大的金色残月缓缓升起。
“昭华,倾霁。”
昭琰低声念出剑诀的名字,清霁剑猛然刺地,整个擂台震颤,一圈圈金色波纹自他脚下荡开。
昭琰立于硕大的残月之前,声音温柔:“我原本,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但现在——”他语气一顿,手中清霁剑一翻,“我改主意了。”
“你还是死吧。”
话音落下,地面崩塌丶裂纹蔓延,而那悬空的金色残月轰然坠落,化作无数剑雨,如万千流星坠地,直直朝宁弃倾斜而下!
昭霁覆顶,无人能避。
它们交错如织,几乎没给宁弃留下任何死角。
可宁弃没有後退,逆着剑气冲上前,却被巨力压制,步步後退。
望着宁弃狼狈的模样,昭琰笑了:“至少,你让我拔了剑,这一点,你可以感到荣幸。”
宁弃没有理他,而是咬紧牙关,拇指在匕首刀背一划,鲜血将白玉刀身染了个透。
那一瞬,匕首像是苏醒一般,发出一声低鸣,血色迅速沿着刀身裂纹蔓延,匕首剧烈颤抖,锋刃暴涨,拉长成一柄血色的长刀。
宁弃快速横刀,试图挡下昭琰的剑气。刀锋在强压之下不断下沉,膝盖弯起,几乎被压得跪地。
剑光倾泻如瀑,漫天白芒刺痛了宁弃的眼。
抵挡之时,她眯起眼,馀光不经意掠过那一片剑雨之巅。
昭琰依旧立在高处,而他的後颅,一片寂静。
宁弃霎时间心跳加速。
他连圣瞳都没开。
这算什麽怪物?
在宁弃的头顶处,那金色的残月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轮,但这一回,残月的边缘开始崩裂,细碎的光屑不断洒落,随着昭琰手腕的转动,新的剑雨一波接一波地倾斜而下,越发密集丶越发锋利。
宁弃被剑雨彻底笼罩,耳边只剩下破空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