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擡眼:“你去干什麽,不是困了麽?”却没移步子。
“怕你红杏出墙,怕你大晚上遇到变态,怕你被丧尸追。”
“真遇到了,你敢打架麽?”
“我给你垫背你赶紧跑呀,”顾思成穿好衣服套上拖鞋,揽着梁吟亲了一口,“我的命没你值钱。”
梁吟懒得理他自暴自弃的话,把他推出门後拿钥匙锁门。
顾思成看着想到:“这麽一会儿你都要锁门?”
“以前被偷过,这个锁很好撬开。”
“这麽穷偷什麽?”顾思成又道,“所以最开始你不是玩囚禁,你是习惯性锁门?就没把我当人?”
“总有人比我更穷,而且不挑,家家户户每个楼层的门锁都撬。嗯,习惯性锁门,也是囚禁,也是锁你,我特意换了从门里开不了锁的单舌机械锁。”
梁吟挨个回答,顾思成满意了,这并不是不在意他,相反梁吟可在意了,还为他换锁。只是,他心中隐隐冒出个疑惑:才刚认识,梁吟为什麽在意他?因为喜欢他的脸就敢作案,还是又是因为替身麽?
楼道有一段距离没有灯,顾思成挤在梁吟身旁,闻见墙粉的味道,路过一户闻见里面的饭菜味,路过胡天汉的屋子闻见酒味,看到他门口有堆积的几大袋垃圾,他把垃圾拎起来,打算顺路扔了。
梁吟看他这顺手的动作几眼,说:“几户邻居欺负他,总是把垃圾放他门口。”
顾思成疑惑:“他长得这麽高大还会被欺负麽?”
“他脑子有些问题,以前被人用锅盖砸傻的,日常生活不成问题,还沉迷酗酒嫖娼。”
顾思成想:“其他人鼻子有我这样灵麽?”
“什麽?”
两人走进电梯,顾思成说:“气味,他们能在门口闻见我们做爱的气味麽?”
梁吟:“……”
电梯灯光明亮,梁吟望着不断下降的数字,想对顾思成说“你要点脸吧”,终于只道:“不知道。”
“那买个长条把门缝塞起来怎麽样?”
“你想的话。”
两人走到寒冷空旷的大街上,前方路过一张出租车,顾思成拦了,朝梁吟擡下巴:“报地点。”
梁吟:“……就几步路。”
“不想走。”
梁吟还是报了地名。二人坐在後座,顾思成挨靠她,紧紧抱着她手臂,梁吟摸了摸顾思成的手心,凉凉的。
没几分钟下车到了地方,出租车开走後,顾思成和梁吟说:“那司机长得可可怕了,缺了半个天灵盖,漏着半个脑花,血肉模糊的一片,还爬着很多细小的虫,眼睛是猩红色。”
夜风寂静,室外黑暗,前方大厦亮着昏黄的灯光,像诱人深入的陷阱。梁吟忍无可忍:“闭嘴。”
“哦。”
顾思成反牵了牵梁吟的手,摸到了一把冷汗,他居然把她都吓出冷汗了,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友不是无敌的超人。
两人走进大厦,乘电梯找到房东的屋子。梁吟敲了敲,没人开,又给他打电话,房东一面骂人一面跌跌撞撞地光脚过来开门:“我真服了你梁吟。”
房东把一串钥匙塞进梁吟手里,“砰”的砸上了门。顾思成连房东长什麽模样都没看清,问梁吟:“可以了?”
梁吟看了看是三十楼整一层的钥匙,答:“可以了。”
梁吟拿着钥匙有些开心的模样,钥匙串在手中掂量着甩了甩,顾思成附和道:“是拥有一整层楼的富婆姐姐,是十几个人的房东大人。”
走廊灯光下,梁吟擡目望他,眸子依然欣喜。
顾思成加上:“还包养了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梁吟没忍住笑:“自大。”
顾思成昂起头:“现在也就这个拿得出手吧,你要是我的同学,我还有其它可以炫耀的东西呢。”
梁吟:“知道了知道了,很厉害可以了吧。”
两人闲聊着往回走,没感到时间流逝就到了家。
已经快凌晨三点,梁吟开了隔壁的门,小号的婴儿车还留在房间里,顾思成道:“不知道这位新手妈妈去了哪里,回家了麽。”
梁吟道:“去找孩子父亲了。她还未成年,因为辍学生子和家里决裂,孩子父亲也未成年,还在学校上学,负不了责任,走前她来感谢过我,说要带着孩子去男方家里,以後有钱了再来还我。”
顾思成沉默。
两人把几个破损的箱子搬到这个房间。顾思成留意到,梁吟检查完毕後,又把那个精装箱子用其它箱子埋回最下方。
搬完箱子也没找到老鼠,顾思成洗了洗手,抹了把脸,看时间凌晨三点,问梁吟:“明天我们去学车,我懂你,我找最贵的车给你练习,我们可以去桥边的空坝子。现在是休息了,还是来一发?”
他边说边解衣服,上衣随意扔到箱子上,解开裤带,不忘初心地问:“不看看你手肘撞疼的地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