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竖尔?”戴卯卯失声,“不不不,没那麽小。你老实说晏竖尔是你什麽人?”
0278看着她,“晏竖尔是我,这是爸爸妈妈给我的名字。你是不是认识我?”
“轰隆——!”
这话一出,戴卯卯如遭雷击,“你是晏竖尔??你——”她比比划划,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不及她巴掌大的脸带着不合年纪的清瘦,即便五官没张开也足以见以後精致,右眼眼睑上一点小痣。
是他没错。
0278,哦不晏竖尔垂下眼从来抓住铁栏杆的手,踩着一地碎玻璃碴回到床上他的声音从黑暗处传出,“时间不多,你若不是诚心带我出去,就且走吧,省得站在我门前连累了我。”
还是那个死腔调!
戴卯卯咬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开锁开门冲进去抓着晏竖尔出来。
後者似乎并不意外,挣脱开她抓着他的手,率先跑在前面,带着她穿过一整条走廊又左拐右拐到了一间上锁的房间前。
门上贴着黄色警示符号,他视而不见,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密码0305#,里面有个常年值班的实验人员,男性,并不强壮,如果你在3秒内不惊动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0305#?”戴卯卯重复一遍,蓝光一闪,门锁应声打开。
实验员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谁——”
他眼睛瞪大,一道猩红血液从额头汩汩流下顺着脸颊浸湿了衣领。
“咕咚。”
尸体顺着操作台滑下来,死不瞑目。
戴卯卯缓缓收起投掷动作,上前试探鼻息脉搏,确认彻底死亡後把将玻璃刀从尸体额头拔出来。
一滩红红白白顺着伤口滑落溢出。
她抿了抿唇,甩掉玻璃刀上粘液。
晏竖尔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麽,“他也害过人,是犯罪分子中的一员,你不必有愧疚心理。”
“咳,”戴卯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做什麽。”
“等死。”半大时期的晏竖尔说话比成年晏竖尔还要刁钻,直白里带着阴阳怪气,大概是还没有开始学习交流技巧,听得直叫人难受。
她拳头硬了,“混蛋你给我好好说话啊!”
晏竖尔没搭理她,看了眼时间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这个房间大概是什麽检验室,里面树立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营养皿,戴卯卯甚至看到半大婴儿被浸泡在里面已经开始浮肿。而像这样的罐子,房间里还有50多个。
晏竖尔隔着玻璃管同她对视,绿眼眸忽大忽小,面容被折射扭曲地变了形。
“呕……”戴卯卯胃里有点难受,她连忙给自己顺顺胸口,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给你。”
晏竖尔递过来什麽,戴卯卯头也不擡以为是水,拿在手里才觉出不对——是一套衣服,跟尸体身上穿的隔离衣一模一样。
“谢谢。”利落换上,她低头看看晏竖尔,“你怎麽办?”
後者早有准备,他擡起一直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叮叮当当,立刻有铁器碰撞声响起。戴卯卯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套铁质项圈和手铐二合一刑具!
她一拳砸在仪器上,钻心疼痛让她情绪稳定许多,“你……你受苦了。”
晏竖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要真这麽觉得不如帮我带上。还有,装的像点,被发现咱俩都得不了好。”
“嗯嗯。”
戴卯卯应下,先给晏竖尔带上手铐,接着是铁制项圈……这时她才看到对方脖子上血肉模糊的磨损上,颜色赤红,看起来有些年头像是没好之前又破日积月累下来的。
“畜牲!”她低骂一声,把尸体用工具推到玻璃罐後面藏起来後带着晏竖尔出去了。
*
金盏花疗养院很大一共有四栋楼,每一栋楼都有5层,基本都是长长的白色走廊,没有丝毫人情味儿。
晏竖尔告诉戴卯卯他要上学,後者惊讶,“在这里,这样去上?”
“嗯。其实也算不上是上学,洗脑罢了。”他的声音很小,似乎在提防什麽,“我到了後你立刻离开,不要久留。”
戴卯卯不明所以,但仍旧应允了,“好。但——你既然迟早要出来上学,为什麽要引诱我过去救你出来?你回去被发现不会受到惩罚吗?”
“……丢了一个东西,非常重要,必须出来找。”他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可惜我不记得了是什麽了。”
戴卯卯张张嘴,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只是此时两个人穿过院子走进正前方一号楼,路上人逐渐多了起来,不方便再说话,她便闭了嘴。
戴卯卯有心观察,看到通常是跟他们一样的搭配,一个佩戴项圈手铐的半大孩子和一个疗养院人员。至于孩子,最小的5岁,最大的十七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成年人了。
“这边。”
晏竖尔不着痕迹地领先她半步,带着她走向一堆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人,戴卯卯猜测那是他的班级。
“老师早上好。”晏竖尔冲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男人点头打招呼。
後者对他视而不见,反而死死地盯着戴卯卯,“你很眼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