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
“你没有。”
……
晏竖尔满脸不耐,擡手,一手压住一人脸面,“闭嘴。”
他站在中间听两人喋喋不休的“有”“没有”,耳朵都在起茧子了,尤其两人怕被发现声音压得如同蚊呐,不断在脑袋里旋转回荡着,嗡嗡作响。
戴卯卯,飞鸟:“唔唔。”
“别出声,别张嘴,口水弄到我手上你们就死定了。”晏竖尔微笑脸,他心中升起久违的烦闷。曾经看的心理医生告诉他,多接触人群,最好交几个朋友,养宠物,培养兴趣爱好会更快速地回归社会。
看来那位医生的确有几把刷子,治疗到位。
“唔唔唔唔!”
飞鸟疯狂转动眼珠,一只手掰着晏竖尔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楼梯方向。走过来了!走过来了!
“谁在哪儿?”
一个红衣侍者喝道,他手持枪械缓步靠近,虽说是缓步,速度却比正常人快跑还要迅捷。这群侍者和游乐园员工一样,已经不能算经典意义上的人类,属于非完全化的异种。
速度,体力,五感都大幅度提升。
他的同伴看着他走近那个拐角,收回视线。
黄金面具那边的事儿他们已经听说了,能让黄金面具吃瘪的顾客可真不多见,可惜……
赌场,向来是只进不出的。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出去的同事久久没回来,还站在原地的红衣侍者蹙起眉,面面相觑。
“图尔斯,你还好吗?”
“……”
没有人回复,那个角落却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图尔斯?”
红衣侍者提高音量,还是没有人回复,摩擦声却越来越大,并逐渐向外移动。
“咔。”
上膛,对准。
拐角却转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图尔斯,他手里还拿拖拽着一个仰翻在地的少女。
少女姿态诡异,四肢无力垂落,一抹鲜红从头部流出淅淅沥沥滴落在途径处,长长的发丝遮盖了脸部看不清是哪儿流的血。
“图尔斯,”率先举枪,也是率先叫他的红衣侍者不满的蹙起眉头,“图尔斯,你把珍珠夫人最爱的白绒地毯弄脏了。你会被贬成最低等的赌桌侍者的。”
“图尔斯”不发一言,只一味地拖着少女前行。
几个红衣侍者看了看他手中的少女,习以为常地侧开眼,兴致勃勃讨论起赌桌侍者的话题——
“啊,前不久我的一个兄弟,终于得了航海家先生的青眼,直接从赌桌侍者变成了3层侍者。”
周围侍者爆发出惊呼,七嘴八舌,“天呐他太幸运了,是啊,我要是也能这麽幸运就好了,我从赌桌侍者变成2层侍者就花了50年……”
“50年,这也太久了吧。”
“我见过一个90年还在当赌桌侍者……”
侍者们一阵唏嘘。
晏竖尔感受到手上戴卯卯正不自觉地发出颤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
她躺在地上,四肢随波逐流,看起来毫无异样,那细微的颤抖很快被抑制下去,谁也不知她心中的翻涌的思绪。
70年……90年……足以说明他们存在时间远超事务部记载的年份,崩陷最早竟然从90年前就开始了!
甚至更早,早到智人仰起头观测星空,早到第一次钻木取火……
面对这样庞大而望不到尽头的物,戴卯卯感到由衷的恐惧,一直的坚持信仰也为之动摇。
人类,真的可以终结这一切吗?
她不知道。
有个红衣侍者突然注意到她,“图尔斯,你为什麽还没解决掉她?珍珠夫人回来看见一定会疯掉的。”
“不用担心,”晏竖尔清了清嗓,开口道,“血很难清理,不过糖浆会好的多。”
先是一瞬间的寂静,後是沸腾,“你不是图尔斯!!”
然而已经晚了,晏竖尔早在开口的瞬间就举起枪,“砰!砰!砰!砰!!”
“啊!!”“啊!!!”
一发一发精准无误地打入侍者腿部,剧烈疼痛迫使他们卸力跪下,有侍者趁着晏竖尔专心射击趴在地上去摸枪,想趁机不备袭击他。
一直躺尸的戴卯卯一个鲤鱼打挺接扫堂腿,踢走侍者手边的枪。飞鸟从拐角冲出来,把枪一把一把全收集起来,全抱在怀里,还不忘丢给戴卯卯一把。
动作行云之流水,配合之默契。叫红衣侍者瞬间失去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