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否则他还有一丝活路。
是他……都怪他不够果决,怪他不够机敏……
“别叫了。”斜下方传来戴卯卯的声音,慌张不过一瞬间,她很快恢复镇定并且寻找到块较大的掩体,靠着两柄铁鈎与掩体固定在一起。
踩在地面上的感觉让她安定了不少,她向上探了眼,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贴近墙壁又分离。
她抿了抿唇,不敢贸然猜测对方是死是活,最终还是决定安慰飞鸟,“没死,在上面。”说完,她神色猛然认真起来,“快到地面了——飞鸟!”
瘴气散去,下方嶙峋怪石露出模样。
飞鸟也顾不上自怨自艾,果断唤出长刀,以长刀弥补被束缚方的平衡。
他踩住一块石块,像鸟一般轻盈飘逸地越起,接着是另一块——视线不断在空中坠落物间移动,石块,木头,钢铁,或者装饰画,都成为他的落点。
只有此时,才能得知他代号“飞鸟”的含义。
如鸟雀,如鸿羽。
飞鸟,有翼也。
临近地面,更是不用借助外力,直接持刀单膝跪地下落。
戴卯卯有样学样,抛弃临时陆地,紧随其後落到地面。
两个人都相安无事,然而晏竖尔还不见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飞鸟着急地在各处搜寻,鬼屋下是天坑洞窟,极深,面积却不大,只用一眼便可以扫尽。
洞窟两头各有道路,不知是人为开凿还是……
“晏竖尔?晏竖尔??”
飞鸟搜寻一遍无果,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戴卯卯怕打草惊蛇,又怕飞鸟受伤,想起下坠时在岩壁上不断碰撞的身影,最坏的结果就是……尸骨无存。
这麽高,即便是从中途开始碰撞,凭借岩石的坚硬程度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晏竖尔肉。体凡胎,又不是传说中的仙威大能,修得金刚不坏之身。
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戴卯卯已经想好安慰词了,“节哀,你已经很努力了,别太自责……”
身後骤然传来重物落地声,飞鸟戴卯卯一个激灵,侧首去看只见一道身影施施然起身,对方甚至闲情逸致地整理了衣摆。
“……”
飞鸟吸了吸鼻子,“见鬼了。”
戴卯卯:“啧。”
晏竖尔也看到了他们,挥手示意,“惊喜!!还没死呢。”
他手持一柄长匕首,尖端卷曲几乎成了一块废铁,不难看出遭受了怎样的磨练。从他站的地方往上看,一道长长的刻入岩石的划痕通往天坑上。
下落时,晏竖尔刻意乘气流飞往岩壁附近,用匕首插入岩壁,以体重增加摩擦向下滑落。
谁也不知他抱有怎样的心做出这个决定,倘若岩壁太硬,倘若刀不够利,亦或者气流太强,但凡有一处失误晏竖尔都将死无全尸。
看出他们的疑问,晏竖尔蹲下身安葬了救命匕首,边埋边解答道,“瘴气通常出现在雨林密林等水气足够的地方,这里的岩壁常年浸着水气相比干涸的更好刺入。还有因水气生长的植物,怎麽不算拦截绳索呢?”
他衣摆上的确沾染了不少绿色的汁液。
戴卯卯竖起大拇指,“勇士,我敬佩你。”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飞鸟吸鼻子,一指旁边天然坑洞,“想着能找到点骨头肉泥给你埋进去,也算是衣冠冢了——跟我一起又安全又省事,倔驴。”他骂了句,从腿侧抽出把匕首,“给你的,留着防身。”
晏竖尔意外,“谢谢,难得见你好心。”接过匕首,试着挥舞几下,流畅破空声咻咻做响,这匕首品质不输他的。
至于飞鸟说的那些,他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是倔,听到破裂声之初始,他早已做好完全打算。
经祂寄生後肉身强度增加,此乃一重保险。祂的尾巴也可以做固定,此乃二重保险。祂拥有超乎寻常的治愈能力,此乃底牌。
他摊开手,手上因受力过度而划出的伤口已经愈合。
祂虽然陷入沉睡,可祂的能力仍旧可以使用。
这大抵是好的发展吧……
这些不能同外人言,晏竖尔无所谓自己在他人眼中形象。
前者愤愤瞪了他一眼,走到戴卯卯身旁,“这里两条通道,走哪个?”
一左一右,前後相对,两条通道是截然不同的方向,除此之外,它们拥有相同的外观,相同的潮湿气。
“有什麽不同吗?”戴卯卯嗅着潮湿气,打了几个喷嚏。
“分头行动。”晏竖尔建议,说罢也不等两人反应径直走入右手边通道。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