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後厨搞到白糖,木炭很简单,硝酸钾和硫磺作为化学品却不能大批量弄到手,索性部分化肥会在其中添加以上两样提供处草,养土的功效。
晏竖尔嗯了声,动手去打水,“准备提纯吧。”
目前的条件不适合蒸馏提纯,几人不约而同提出使用结晶法。
将化肥投入热水中,一股刺鼻化学制剂味儿被热水激发飘散出,戴卯卯蹙眉用手在鼻前挥了挥试图驱散气味。
显而易见,没什麽用。
她受不了仰天长啸一声,“我走了,呆在这儿要被腌入味儿了。”
俞会打了个喷嚏点点头,“你走吧。”
结晶提纯要几天到几小时不等,根据实验环境丶设备不同而有所差异,他也说不准具体时间,留在这儿也只是枯等。
他看向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研究起化肥配表的晏竖尔,问:“你留在这儿?”
话音未落,门那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很呆滞,一下又一下,力道时轻时重,对方听起来并不太会敲门分外生疏。
几人不约而同动作一停,对视起来,又会是谁?
晏竖尔无端端开始心跳加速,血液被剧烈迸射出心脏在血管中疯狂涌动,似乎是在灵魂层面感受到召唤,他的生理机体已经率先做出反应。
他站起身来,走向门。
吱嘎一声老旧门把手转动,门打开来,一张白瓷般清隽的面容在门处显现,白发搭在肩头,纯黑瞳孔反映出晏竖尔自己的脸。
“晦。”他道。
你来做什麽?
晦未置一言,望着他,向他伸出手。
晏竖尔立刻不假思索地将手搭在晦手上,搭完後,他才如梦初醒,只觉得方才自己是被鬼上身了。
眼下想抽却也抽不出来了。晦的手指素白纤长,指节微微突起却并不显得粗犷——或者说祂本身就无性别定义,是超脱寻常的存在,故而雌雄予祂不过混沌无需区分。
就是这双素白的手此刻紧紧握着他,晏竖尔甚至能听到自己指骨发出咔吧咔吧不堪重负的声响。
晦将他一路拉至房间中,门也不关就将他拖到床边,晏竖尔急忙用腿勾住门反踢“砰”地一声闭上,这才被摔倒在床上。
晦贴过来,晏竖尔一眨不眨,瞳孔中绿意大盛几乎要浓郁成水滴下来。
“这是什麽意思。”他垂着眼擡起手,堪堪保持在晦头顶几寸处,将落未落,看见祂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
“……”
没有回应,晦越靠越近猛地张开口叼住晏竖尔脖颈。
颈处脆弱皮肤将触感一丝不落地传达给主人,他感受到尖牙抵住血管,轻轻刺破,血液立刻飞溅而出。
快速失血让晏竖尔眼前发黑世界天旋地转,四肢也逐渐僵硬。但晦大概是给了他什麽,一股隐秘的醉乐从心底升腾而起。
他没喝酒,他醉了。
……
他真是有病,他在供养什麽。
……
怪诞。
……
不。他醉了。
……
过了许久,晦从他脖颈处,一阵濡湿後的凉意让晏竖尔迅速从醉态中清醒过来,他擡了擡手,没什麽力气。
真是物理意义上的大出血了。
晦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厚道,祂像小动物,又像给予怜悯的上位者凑到晏竖尔擡起的手前,用发顶蹭了蹭。
——祂知道,这在人类中,被称之为示弱。
“我饿了。”
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