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赌场(9)败者失去一切
“你自己留着吧。”晏竖尔扯扯唇角,“你的9块1毛2和超市小票。”
飞鸟这才注意纸币里还夹了张小票,“咳,这不是那什麽,一时没注意吗……”说话声渐渐消下去,远处一声笑却异军突起瞬间吸引三人注意。
笑声主人轻轻鼓掌,掌声回荡在空旷房间,“齐心协力,情同手足。几位真是让我……怀念啊。”
“……”,戴卯卯无缘由打了个寒战,掩饰般蹬了飞鸟一下,“收起来。”
“航海家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晏竖尔神色淡下去,侧眸看向落地窗处,“不如面对面谈谈,怎样?”
航海家道,“乐意至极,请上前来——远道而来的贵客,没能极尽所能招待您们我深表惭愧,望您们能理解。”
话音落下,通往落地窗道路上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暖黄色灯光洒满房间几人终于得以看清房间装潢。
船——?
身旁传出一声轻呼,只见飞鸟与戴卯卯仰着头向上看。
顺着视线看去,天花板上固定这一节硕大船体,不见头尾,只以底舱对着他们,水泡木板上长满藤壶挂着水草,一眼看去密密麻麻今人脊背一寒。铁锚坠着铁链垂下,如同刽子手的铡刀闪烁着寒光。
舱体舷窗内,挤着一张张模糊面孔,五官看不清垂涎之色却直传心底,几乎要冲破玻璃俯冲而下。
“管家,”戴卯卯低声道,“右边第三个。”
右边第三个舷窗处,一个身着黑西装腰背挺的笔直,手端银盘另一手搭蔷薇花纹白巾的身形正站在那儿,居高临下俯瞰着。
晏竖尔望过去,却见管家身後是一片影影绰绰,杯盏相交,衣香鬓影。来来往往的人後,一抹独坐幽白身形却格外引人瞩目,或者说……熟悉。
他确信,他过往记忆中没有能对的上的人。
这个人……这个异种,是谁?
……
这难道就是所谓不存在的“四层”?
戴卯卯与飞鸟对视一眼,交流着。
两人转动目光,却见晏竖尔仍旧直勾勾盯着船体,眼神虽直却没有确切的落点,像是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晏竖尔发什麽呆?”飞鸟用手肘捣他,後者身体晃了晃,视线却纹丝不动,“晏竖尔?晏竖尔?”
戴卯卯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啧,船舱里是不是有强掉san异种……”
“如果真的有,咱俩恐怕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飞鸟道。
“有理。”
“别吵。”晏竖尔忽然来口,他慢吞吞收回视线,无意识重复一遍,“别吵。”
他不对劲。
飞鸟跟戴卯卯又对视一眼,达成共识,然而最终并没有说什麽。
“几位,为我的藏品感到惊叹吗?”航海家声音从远方传来,他询问道,“您们能为它驻足我感到万分的荣幸,您或许想听听它的故事,很久很久之前,大约是一百年前……”
他絮絮叨叨地说起航行的事儿,讲他的海上生涯,捕过的鱼,看过的海上美景。
倘若是平常,晏竖尔愿意空出点时间听一个人回忆过往,然而现在不行,他有急切的丶迫切的丶必须要得知的。
“够了,我不想听。”他打断他,迈步走上台阶。
航海家的视线里出现三双鞋。
“您们来了。”他平静且随和,极度放松地仰靠在沙发上。他没有追究晏竖尔的无礼,而是指指对面,“请随意坐。”
飞鸟现在对“坐”这个词神经敏感,下意识寻找想远离,却见只有航海家对面有一张单人座椅,很显然,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拥有入坐资格。
什麽意思……?要他们内部斗争?
他戳了戳戴卯卯,後者没理会他,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航海家。
航海家是个中老年人,鬓角已经花白,脸上皱纹丛生。不过与其说他是航海家不如说他更像是海盗——蓄有红棕色大胡子,头发绑成小辫子披散在肩头,脖子上围着一块印有海盗头领巾。有一只眼戴着眼罩,右手小臂截肢带有大衆印象里的银色铁鈎手。
此刻航海家正用铁鈎娴熟地叉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赌场的规矩,几位应该都知道。”
这句话似曾相识,珍珠夫人说过类似的,戴卯卯迟疑道:“诚信为本?”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那句话戳到航海家笑点,他大笑起来,用仅存的左手抹去独眼旁笑出的泪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真天真,小甜心。”
“……”戴卯卯不适地抖了下,只觉航海家的语调令人恶寒中透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