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赌场(6)珍珠夫人
楼梯处有两队人马对峙,一边是蓝衣侍者,另一边是红衣侍者。两队前方各自站着一个领头人,身穿蓝衣佩戴白银面具的青年男性和身穿红裙胸前佩戴多条珍珠项链的年轻女性。
“嗨,亲爱的同事,你们看起来似乎不太友善呢。”红裙女性率先开口,她手指勾着垂到腰间的珍珠项链,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珍珠碰撞滑动间发出清脆声响,一度成为晏竖尔几人前行时的遮掩。
他们已经离的足够近,靠着郁郁葱葱的室内绿植和拐角隐藏身形。飞鸟伸手示意停下,比划说:够近了,再近会被发现。
期间相隔十米左右,近到能清晰听到两队人马谈话声。
“珍珠夫人,”白银面具礼貌性鞠躬问候,“有贵客擅自上了二楼,经理吩咐说【请】贵客下去。请你理解,通融通融行个方便。”
他将“请”字咬的极重,期间面具後的双眼鹰隼般地盯视着她,压迫意味十足。
红裙女性,也就是珍珠夫人微仰着头思考着,片刻後,她直视白银面具,面上柔柔口里的话却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既然是经理的意思我们自应照办,只是当初说好的以楼梯为界,现在不遵守契约未免也太不诚信。”
“赌场最重要的是什麽呢?”她问,不等银白面具回答,她自顾自道,“欢乐,诚信。咱做庄家的内部都不诚信,这要是说出去多败招牌呀。”
白银面具翕动唇,要说什麽,“嘘,”珍珠夫人伸出素白纤长如白瓷般的手指,抵在他唇上,“亲爱的,体谅是流动的空气,我承诺为你找出冒昧的贵客,也请你退回该到的地方。”
话音落下,红衣侍者举起手中的枪械,一道道上膛声响起,黑黝黝的管口直对白银面具。
“……”一口银牙咬碎,白银面具只得遵守,“劳烦您了,珍珠夫人。”
珍珠夫人掩唇轻笑,她像一朵沾了露水,开得正盛的红玫瑰,娇艳至极,行举间暧昧又扎人。她的手指从他唇上滑到胸口,轻轻打着转,“不客气,亲爱的。”
“啪。”
白银面具打开她的手,带着蓝衣侍者下去了。
“不解风情。”珍珠夫人甩甩手,“打疼我了。”
“夫人,”红衣侍者走上前,“我们……?”
搜还不是不搜,全看眼前这位的意思。
“留一队人留守楼梯口,其馀的都散了。我可不想惊动那位大人……”
她挥挥手,前一秒答应後一秒反水,周围红衣侍者并不惊讶,想来这位女士已经是惯犯了。
珍珠夫人为自己带上随身携带的手套,黑皮手套更显得她肤如凝脂,身後一个红衣侍者上前一步为她披上大衣,献上大帽檐帽子。
装备整齐,她施施然走向晏竖尔所在的方向。
“咯噔,咯噔,咯噔……”
高跟鞋踩踏地面,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嗯?”
珍珠夫人微微擡起帽檐,居高临下视线扫过拐角绿植,那里空无一物,静悄悄的,仿佛没人来过。
机灵的老鼠……
她笑了下重新压低帽檐,脚踏莲花,摇曳生姿而去。
*
“……她其实发现了吧。”沉寂许久,戴卯卯轻手轻脚从花瓶与拐角夹角中走来,轻声道。
飞鸟松手从柱子顶端跳下来,轻盈地像只鸟,落在地上没有声响,“毋庸置疑。她似乎有意放水,尽管不知道为什麽,总归算个好消息——晏竖尔呢?”
“这儿。”声音从不远处的阴影传出,後者不紧不慢从阴影踱步而出。
面容露出的瞬间,飞鸟留意到他眸中一抹绿意一闪而过。
这一幕……如此地似曾相识,似乎有什麽被填补到记忆中,恍惚间与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重合。
与此同时,一股毛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当着晏竖尔的面打了个哆嗦。
“?”晏竖尔,“天冷加衣,多喝热水。”
飞鸟:“……谢谢。”
“不用谢,我怕别传染我。”说这,他避嫌地拉起衣襟遮住口鼻,三两步离得飞鸟远远的。
飞鸟:“……谢谢撤回。”
晏竖尔不理会他,走到戴卯卯身旁,後者正对着手绘地图研究路线,“最终还是要从侍者前面路过,除非从另一边绕过去。”
“时间不够了。”他说,“依珍珠夫人所说,他们以楼梯为界,两方井水不犯河水。走这边只需要应付眼前的侍者,绕过去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戴卯卯抿紧了唇,“40分钟。已经过去整整40分钟了,就算是修,紧锣密鼓之下楼梯也修好了。”
“说不准那边正地毯搜索着找我们。”
“……”
“走。”戴卯卯眼神逐渐坚定,“走,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俩趁机上去。”
飞鸟提醒,“他们有枪,行不通的。”
珍珠夫人虽让大部分红衣侍者散去,却在楼梯口留下了一批人,粗略数数有十多个。这个数量,每人开一枪就能把戴卯卯射成筛子。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你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