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卯卯停下来,笑声在十米外还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在干什麽……?”
话音未落,被飞鸟拽住胳膊拉着冲向楼梯,“别管那麽多了,晏竖尔自己能应付。”
*
晏竖尔神色怜悯,长睫毛垂下,配着他常年不见太阳而苍白的脸庞,像悲悯世人的圣母像。
“圣母像”缓缓举起枪口,“看在你的确说了点东西的份上,本应痛快送送你,可惜……嘴巴里没几句真的。”
“砰!砰!砰!”
嘴上这麽说,他瞄准非致命部位,几枪打在腹部,腘窝,等有足够出血量的地方。
几枪打完弹夹已经空了,晏竖尔这才丢下枪,向着楼梯跑去。
蜘蛛有八条腿,速度远非常人之所及哪怕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仍旧让它从二楼那端冲到这端。
“砰——!!”
几乎是晏竖尔走开的下一秒,一头堪比小汽车的蜘蛛从天而降,它实在庞大,地板不堪其重瞬间裂开,甚至波及到楼梯。
刚踏上楼梯的戴卯卯飞鸟只感觉到一阵剧烈抖动,木质楼梯底部立刻出现裂痕,并向上蔓延。
“握草!”飞鸟惊呼一声,“这赌场一年运作多少钱,就不能给楼梯加固加固,有点个b子全都花刀把上了是吧?楼梯跟一次性的一样。”
“别废话了。”戴卯卯咬牙直接伏地快爬,“保持重心,别做大动作!”
“咳咳,”蜘蛛斯诺克坠落不止砸碎地板,还砸起一堆灰尘碎石。铺天盖地的灰尘席卷而来,晏竖尔直接跪地前滑靠着白绒地毯低摩擦力滑出五米远,成功躲开了。
远远地听见飞鸟:“哇!”
“咔哒咔哒咔哒……”
蜘蛛步足从灰尘中探出,几人终于得以看清它的全貌——
黑底灰花纹的巨型蜘蛛,头部背甲成鬼面状,万分狰狞。从它身下探出一双柔软白净的手臂,连接在中窝腹柄处,隐隐约约还能从擡起动作中看到腹柄处还有一具人类少年躯体。
有些掉san。
晏竖尔看了眼,後退着走了两步果断奔跑起来。
“嘶——!!嘶——!”
蜘蛛斯诺克张开口器,咆哮出声,声波炸开,他只觉耳道深处的耳蜗一阵跳痛,跟祂要出来时的痛相差无几。
一点温热流了出来,晏竖尔擡手随意一抹,是血。
有的时候听力太好也不好。
背後传来呼啸风声,按声音判断是抛掷类攻击,位置偏左。
“小心後面!躲开!”戴卯卯已经爬上三楼,站在三楼楼梯口大声呼喊着。
没等她话音落下,晏竖尔轻快向右边跃去,那坨银白蛛丝险险擦肩而过砸在地面,形成一片让人寸步难行的粘区。
“嘶——嘶——”
被躲开了。
蜘蛛斯诺克原地转了两圈,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走上楼梯的晏竖尔,好香,好香,真不想放走他……
正如红衣侍者所说,它是头纯然的野兽,世人多以为野兽粗莽无脑,却也忽略了野兽天然的直觉。蜘蛛清楚感知到那猎物馥郁香气下令兽胆寒的气息,像毒蛇齿腔里的毒液,无比危险。
它又原地转了圈,舍不得……没事,有别的东西吃也行。走到红衣侍者旁边,侍者眼中恐惧而惊喜,“斯诺克大人……”
“咔嚓!”
蜘蛛一口咬掉了他的头,“咔嚓咔嚓咔嚓……”
伴随着咀嚼声,晏竖尔缓步走上楼梯。
每走一步,战损版木质楼梯响一声,“咯吱,咯吱,咯吱……”
“咯吱,咔嚓,咯吱,咔嚓……”空间精密,两道声音来回交错响起,显得诡异而惊谲。
飞鸟戴卯卯看他的眼神中带有狐疑,从上方视角看蜘蛛斯诺克有明显追击倾向,他俩已经做好援助准备了,不想蜘蛛却极度生硬地突然转变目标。
仿佛……被什麽恐吓到一般。
心中虽疑惑却无一人出声,良久,飞鸟道:“三层……没有向上的楼梯。”
楼梯以十米十米的距离靠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本该出现的楼梯却没有出现,空空如也。
“或许,在蓝方?”戴卯卯提出猜想。
飞鸟否决,“不,楼梯是对称的。”
晏竖尔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耳道中残留的血液,良久才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