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压制久了的占有欲此刻又临心尖,他刚要从楼梯口过去,听到下方传来一阵笑,那熟悉的音色让他怔在原地。
他往楼梯下方看去,和江南听对上了视线,江南听也定住了。
他还没看到江南听眼中出现的复杂情绪就自顾自往前冲去,江南听站到走廊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不出来了。
周安知在心里“啧啧啧”,看他们总有种gay里gay气的感觉。
他直白地问:“你们怎麽断交的,好奇。”
江南听不觉得他们断交了,只说:“我也不知道。”
“是莫名其妙就不联系?”
“嗯嗯。”
“还没问过为什麽?”
“嗯。”
“好办啊,去问不就得了。”
江南听沉默了。
敢问早就问了。
周安知:“你太拧巴了,其实没必要,有什麽矛盾直接说开就好了。”
江南听在他话後竟隐隐激动起来。真的要直接去找他说明白吗?
那种不安宁感悄然蔓延上来,吞噬着他的勇气。他总是这样执着于该不该说,到该说了他又不敢说了。
可对方是程贤景啊,是他关系最亲的人,不是别人。他们什麽时候陌生到这份上了。
这一拖便拖到了五月末,南栀路的栀子清香愈渐浓郁。
月假的这天,也难得的没晴。
江南听下午沿湖转了一圈,後骑车在镇上人多的一条街上,买了一些喜欢吃的零食放篮筐里,有线耳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逛差不多了他才往南桅路骑去,路上天空飘下了几滴雨。
他奋力蹬着车,滴雨转为了小雨,骑到一半雨越加大了,他把车拐向了右侧,跳了下来,把车推到了南桅小卖铺檐下。
有人交谈着从小卖铺走出,撑开伞在雨中远去。
路旁的白色栀子打在雨里,浓香被压了下去,淡得若无似有。他盯着花丛发呆时,机械声突然响了一下。
“欢迎再次光临。”
身後的门帘再次被拉开,散出了一股浓郁的烤食味道。江南听被激起食欲,转身就进门想买来吃,直接撞上了还杵在门口的人的胸膛上。
这件衣服,这股味道,熟悉得让他心都颤了下。
江南听微抿着唇,站开了点,低着头不说话,心海却狂澜了起来。
程贤景提了一大袋零食,手上还端着杯冒有热气的关东煮。他看到江南听的那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身体拔高的太快,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他的身形。
江南听一动不动的像个人机,程贤景时不时看他一眼,心有想说话的冲动,但都被心里的紧张压制着。
陆续有人撑伞出小卖部,江南听又往边上靠了靠,两人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杵着,像正负两极,程贤景心乱如麻,纠结着什麽。
半小时後雨势渐小,转成滴雨後天色也明亮了起来。
程贤景擡脚走出,江南听小幅度的擡起头来,紧张兮兮地看他走到了车路边,他也才缓慢地推动自行车往前走。
程贤景走的很慢,途中还停了一下。江南听走的更慢,他不敢追上去,也不敢与他并肩走。
路上的小水坑在天色映照下泛着暗光,他的注意力被路边的花吸引。忽而程贤景停了脚步,偏头朝他看了过来,江南听心里一顿,也停下了,脸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天色更明亮了,地面一暗一亮间,阳光悄然从云层现出。
“听宝,一起回家啊。”
程贤景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僵硬,淡黄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江南听看到他的眼眸很亮,里面有一种温柔的坚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