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甜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要流眼泪了,抿着唇,一副绝对不会让步的样子,楚湘妥协:“穿上外套在一起去,外面很冷。”
“你也没穿外套。”
被指出的楚湘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只有单薄的睡裙,她换了大衣再拉靳甜出门,在出租车上两个人都沉默着,楚湘是焦灼得说不出话,靳甜是不太适应两人相处的时刻了。
我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靳甜的目光短暂停留在楚湘的脸上,又移开,她根本没有安慰人的技巧,她被宠爱着太多时候是被安慰的对象,这一刻甚至想不出该说什麽,只有一句干巴巴的“一定会没事的“。
赶到医院时有助理带她们上楼,楚湘看见阮淮水坐在病床上,额头包着纱布,里面透着血,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睛都亮起来:“你怎麽过来了?“
楚湘的心泡进水里又酸又涨,她走进去,擡手想摸摸阮淮水的脸:“怎麽回事?痛不痛?”
旁边的小助理着急地开口:“是有私生追车,说什麽雨天路滑的借口……”她边抱怨边给靳甜找了椅子坐下,经纪人也拍了阮淮水的照片传上微博澄清谣言。
在路上被私生开车追尾,阮淮水磕伤了额头,还有撞击之後导致的轻微脑震荡。拍片之後,就因为眩晕和呕吐不得不暂时住院。
楚湘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靳甜因为第二天还有通告先回去了,经纪人出去打电话商量延後通告,助理去上厕所了。
房间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这种难得的静谧的美好很快被电话铃声打断,阮妈妈打来了电话。
“你没事吧?”
和过去的时候不同,声音很温和平静,大概是想要叹气的,最後又补了一句:“楚湘,现在在你身边吗?”
“嗯。”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楚湘下意识想要回避,手被阮淮水握得更紧,阮淮水看着她的眼睛。
反正迟早要面对的。
楚湘深吸一口气,等待着接下来的痛骂或者是痛心疾首的劝说,但只听见无可奈何的声音:“那就和她在一起吧。”
“人只能活一次的,那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电话最後交到楚湘手里,她记忆里高高在上的女人软了声调,为叛逆的女儿让步:“我女儿的脾气很倔,我也劝不动了,只好随她去。我过去可能不该找你,你也别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下次有空和她一起回家过年吧。”
“好的。”
挂掉电话回病房,阮淮水靠着枕头还没睡,和她对视一眼就笑了:“我妈妈没说什麽吧?”
“阿姨说,下次一起回去过年。”
阮淮水点了点头,看着她落座,开口的时候有话浮到舌尖上:“今天追尾的时候我磕到了头,出了很多血,那时候差点以为要死掉了……觉得老天好不公平,为什麽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很长时间,就要死掉了。”
“所以有些话,现在不说出来担心以後没有机会说,也担心以後说不出来。”
难得的凝重。楚湘擡眼看着阮淮水,在想象对方会说什麽,担心对方还像过去一样爱流眼泪。
但到底是长大了的阮淮水,她的眼神比她更坚定:“其实最开始的热搜是我买的,想着有没有靠得更近的机会,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我也担心过你会不会不愿意回头,但是幸好我等到了。”
担心对方生气,毕竟人被嘲弄之後总会愤怒,阮淮水做好挨骂的准备,但楚湘望着她笑了笑:“这是守株待兔吗?”
阮淮水不是对着木桩等待的猎人,是捕落月亮的长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