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来没有忘记过的。
楚湘的心一紧再紧,面上却露出笑容来,抱着严洋洋的胳膊继续走。
在农家乐的日子很轻松愉快,事实上她们在节奏很快的城市里也同样愉快,因为根本没有通告可上,只不过偶尔也被要一辈子十八线的焦虑席卷。
时间过得飞快。
在离开前的晚上,她们一起复刻了过去的影像,拿着冰淇淋在院子里对着镜头,阮淮水端着吃了两口,然後喂了楚湘一口。
和过去一样的行为。
但是不可避免地想起“物是人非”四字,楚湘愣了一下,在冰淇淋抵在唇边也忘记要吃,愣神一会之後起身:“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间补一下妆。”
太明显的落差让严洋洋也只能努力打圆场:“太阳太大,你的睫毛膏好像有一点化了。”
楚湘在厕所里对着镜子研究妆容的时候,阮淮水也走进来,前者沉默着等待对方发话,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六十秒。
“和我营业就这麽难吗?”
像咽下刀片,刮过脆弱喉管,一路血肉模糊。
阮淮水想姿态再轻松漂亮一点,可是她做不到,她在对方面前好像永远没有冷静理智。要麽是黏得让人厌烦的赖皮糖,要麽是伶牙俐齿的恶犬。
“不是,我有点不舒服。”
楚湘在镜子里冲她笑了笑,看起来云淡风轻,没把过去的事放在心上。
只有我,只有我走不出来。
阮淮水想再说什麽,但她的自尊已经不容许她再说一句“怎麽对靳甜就怎麽对我”,只能转身走出去。
再出来时,楚湘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对方把勺子推到她唇边时,笑着完全咬下去:“很好吃。”
说不清真心假意,楚湘的耳尖通红,和大家道别上车後红也褪不下去,半盒冰淇淋还在她手里。
丢了浪费,索性一口一口吃下去。
阮淮水坐在她身边,难得地沉默着,望着窗外,连呛人的话都不说。
两个人到了机场才把冰淇淋盒扔掉,等待登机时粉丝围着她们,叽叽喳喳:“录制了什麽综艺?宝宝辛不辛苦?今天开心吗?”
楚湘和阮淮水并肩坐着,听见粉丝的话,她下意识一个一个问题地回答:“录制了一个网络综艺,到时候播出会宣传的。不辛苦。”
“你们来接机辛苦啦。”
“今天很开心呢。”
阮淮水和她坐得不近,虽然挨着,中间还能挤下半个人,也对着旁边的粉丝打招呼:“谢谢你们过来看我。”
她眉眼冷着傲得很迷人,粉丝靠近一点的被目光扫到,捂着小心脏努力不让自己嗷嗷叫起来,性取向快弯成蚊香了。
“你们可以一起营业吗?”
爱豆糊糊的就没有唯粉出警,嗑cp的郝多大着胆子发问。自从面临过男爱豆塌房的惨剧,她立刻划清界限开始追女爱豆,最近在热搜上一巡逻就美美嗑到。钞能力让她速速来到现场追星,近距离看爱豆营业。
阮淮水下意识去看对方表情,而楚湘对她很温柔地笑了一下:“你想要什麽样的营业?”
郝多脑海里闪过很多同人图,都属于做了会被骂仗糊行凶的,撑着笑容建议:“你们可以用手比个爱心吗?”
她说的时候声音带着颤,被线下追星的效果美到,糊糊的爱豆对应感也很好。虽然阮淮水很A很对她胃口,但是被楚湘望着也好喜欢哦……
“可以的。”
楚湘擡起右手,大拇指向下,曲起四只手指和阮淮水比了个爱心。阮淮水恰好也做出了相同手势,比在一起不算奇怪。
但阮淮水的手指比她纤长,比出来的爱心也更赏心悦目一点。
楚湘的目光在爱心上停留一阵又移开了,营业稍纵即逝,她接过其他粉丝递过来的信件,笑着一一回答问题。
也终于熬到登上飞机,不需要在粉丝面前掩饰什麽,楚湘塌下肩膀,困意袭来,不自觉地就靠着另一边睡过去。
人哪怕坐在人群里,哪怕左右手一手一个人,身体也还是会更靠近信任的人。
阮淮水是相信这个原理的,但现在,楚湘朝着她的方向倒了下来。早上因为那份做得不算好的没有被人认可粥生出来的怨气好像一下子散开了,她小心地调整着坐姿让对方睡得更舒服一些。
也看着助理拿来薄毛毯,轻柔地盖在对方身上。
看来科学研究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又或许说人睡熟了就会东歪西倒。
阮淮水肯定,清醒状态下的楚湘,不会往她的肩膀上靠。太笃定了,以至于心脏闷疼,她转头看机舱外面的天空,飞机在云层里穿梭,云那麽近。
但是抓不住。
云是会飘散的。
人不能妄想去抓住要飘散的云。
阮淮水想笑也笑不出来,掏出手机对着机舱外面的云拍了张照,觉得今天的云也格外美丽。
待会就发微博营业吧。
这样美丽的云不能只有她一个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