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散去,肖梁揽着频频回头的陈雄,半强迫的带着人往门外走。
尤眠已经被他送出去了,虞岱没开口,尤眠也就还站在大厅当中,像一株独秀的花,散发着清新脱俗的幽香,勾人采撷。
沉重的门被轰隆关上,屋外的阳光被掠夺,大厅里便昏暗了不少,高台上的人轻声哂笑,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头发是天生的吗?”
尤眠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晃神了一下,紧攥着的手松开些许,他犹豫着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是”还是“不是”,擡手摸了下发尾,心想姑且也算是天生的吧。
虞岱一身的安然雅姿,悠然散漫的朝尤眠走来,一步一步的像踏在了尤眠的心坎上。
他牵起尤眠的手,触感和想象中一样软,却又不完全只有软,相反的,他能感受到尤眠手掌上有层薄茧,虞岱自己也练枪,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麽。
但他那时候还不了解尤眠的体质,轻易是不会留下痕迹,因此,这一点点薄茧,在虞岱看来,就只是小绵羊为了自保做出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努力。
甚至以尤眠目前为止表现出的娇气性格来看,很有可能也只是陈雄逼着他不情不愿的练了一段时间,至于枪法如何,很有可能还不如他盲射的准。
虞岱还不知道,以後的他将为现如今对尤眠的这点轻视付出怎样的代价。
虞岱牵着人往国王宝座後面走,路上还不忘轻声询问:“那陈雄真是你父亲?”
这次尤眠倒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了,谁不知道,丧尸爆发的那一刻,陈雄正在被妻子抓奸,他妻子是个暴脾气,陈雄最开始又只是一个上门女婿,被废了之後还被关进了地下室,等他费劲自己逃出来时,才发现世界已经大变样。
後来机缘巧合之下,他凭借着工厂里储存的物资才建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基地。
陈雄这个人,虽然不太聪明,但胜在能忍。
虞岱好奇的问:“那你和他是怎麽认识的?”
陈雄男女不忌,即便他不能人道,尤眠还以为他误会了,又羞又愤的极力想证明着自己的清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丧尸爆发前也一直生活在贫穷的下城区,我又能怎麽样?东躲西藏差点死在丧尸口中,机缘巧合被他救了。”
尤眠看不透眼前这个人,要说虞岱真像传闻中那般残暴且无所欲求,那现在拉着他的手,揽着他肩膀,把他往卧室里带的人又是谁?
尤眠并非美而不自知,相反,他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吞并了那麽多城池,和另外两大基地一起形成三足鼎立局面的虞岱,可不像是轻易会被他这样徒有其表实际内涵和能力全无的人所打动的。
尤眠欲说还泣的暗中瞥了虞岱一眼,身材高大,眉眼冷峻,极品中的极品。
这样的人就算是放在丧尸爆发前,都是他接触不到的存在,更别提人人自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的末世了。
尤眠原本就是想要找个强大一点的庇护所,他只是希望活下去而已,虞岱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他必须把握住。
美人落泪,没什麽杀伤力的嗔怪,虞岱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低声一笑:“那你知道,他把你送过来意味着什麽吗?”
虞岱伸手不经意地拨弄了一下少年红润的嘴唇,宛若在拨弄花灯下点缀的红色玻璃珠,听见人这样就承受不住的哼了一声,感到好玩似的又轻笑起来。
尤眠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那麽我会温柔一点的。”
虞岱自己说温柔,但实际上对第一次的尤眠来说堪称狂风骤雨。
当然,和他以後越来越变态的行径以及在床上越发暴露的占有欲比起来,或许的确算得上温柔。
尤眠在虞岱的带领下,眼神逐渐迷离而模糊,泪水顺着脸庞流淌,宛如秋雨中一朵迷失的花朵,无助的寻找发泄的出口。
洋葱被一片一片拨开,露出内里柔软的芯子,从傍晚一直到凌晨四五点,房间里的啜泣声才渐渐小了。
尤眠浑身酸软,动一动都疼,羊脂般的身子上零星的散落着红痕,他忍不住蜷缩起来,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同时又想要逃离身後的追赶似的,侧躺在床上。
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落。
“起来,喝口水”,虞岱将人扶起来,抱进怀里,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低沉而又冷漠,好像昨天恨不得让尤眠“死”在床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粗暴的行为和明知道尤眠缺觉却不通人情的话语,让嘴对嘴喂人喝水也不像是事後精心体贴的照顾,反倒是见不得人休息,硬要将人从床上叫醒接受他的恩赐。
尤眠不满意的挥了挥手,在虞岱准备喂他第二口的时候,就将水打翻在了床上。
温热的液体渗透被子,饶是再困,此刻也睡意全无,尤眠心里很委屈,嘟嘟囔囔的小声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声音又软又弱。
小猫似的脆弱,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是如何生存到今天的?
至于说了什麽,大体上虞岱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在抱怨他。
“你好像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误解”,虞岱盯着尤眠的脖颈舔了舔嘴唇,他盯着尤眠,眼神一瞬不瞬,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