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低下头,抚摸着怀里小猫柔软的毛发:“我才到家,不想和你吵架。”
岑静香板着脸,“砰”一声甩上门。
岑柏言沉默半晌,接着“操”了一声,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小猫也觉察到了他的烦闷,小心翼翼地跳出他的怀抱,缩到床脚卷起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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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宣兆看着屏幕那头的岑柏言,“回家不开心啊?”
岑柏言只是看着宣兆,一言不发。
“笑一笑,”宣兆手指点了点屏幕,“嗯。。。。。。要不我给你学个小狗。”
宣兆把手机固定好,两只手掌靠在耳边,五指轻轻向前一弯:“汪,汪汪——”
岑柏言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宣兆松了一口气,调侃道:“乐了?我还以为我至少要狗叫三百声才能哄好你呢。”
岑柏言轻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想回家了。”
宣兆说:“你现在不就在家吗?”
“想回咱们的家。”岑柏言说。
“傻乎乎的,”宣兆笑着说,“你那边一个厕所就比我屋子大,有什麽好回的。”
“就是想回,”岑柏言注视着宣兆,“也想你了。”
宣兆低头做了个看表的动作,揶揄道:“少爷,距离我们分开才过去不到五个小时,大狗狗也没你黏人吧?”
岑柏言被臊得耳根一烫,看宣兆不在家里,问道:“你这是在哪儿啊?”
宣兆回了花园公寓,在厕所里接的岑柏言视频。
“哦,我来龚叔这边了,给巧巧补课。”
岑柏言不疑有他,说道:“那你还在这儿和我互聊,赶紧上你的课去,别让人家等久了。”
“不打紧,”宣兆说,“你怎麽了?怎麽才到家就不高兴。”
岑柏言撸了把头发:“和我妈吵架了。”
宣兆在那边安静了几秒钟,缓缓开口:“那。。。。。。”
岑柏言以为他要劝自己别和妈妈置气之类的话,结果没想到宣兆温声说:“那你想家了就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岑柏言心间一软,用指腹隔着屏幕轻轻抚摸宣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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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柏言虽然不想在这里多待,但他实际上不是那种任性的人,岑柏言在家庭观这方面是个很传统的人,毕竟是过年,他想着等过完年就回海港。
回新阳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九,岑柏言上午和高中一帮好友聚了个会,下午回家逗了会儿猫,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接着打开了电脑。
昨晚上视频的时候,小瘸子在家里做翻译的活儿,看他眼睛眨个不停,估计是累的。
岑柏言想着替恋人分担一些,于是就带了沓材料回来,翻译了没两页,岑静香上来让他下去客厅,别在房间里窝着。
楼下传来综艺节目夸张的音效声,掺杂着岑情和万千山的笑声,岑柏言懒得下去加入这其乐融融,但他也不想在过年前一天和岑静香起冲突,于是就抱着翻译材料和电脑下去了客厅。
万千山见他下来了,本来很放松的坐姿立即端正了一些,问他:“忙什麽呢?”
“一些翻译材料,商务类的,”岑柏言说,“练练英语。”
岑静香一改刚才在楼上的严厉,笑吟吟地坐到万千山身边:“柏言上了大学,真是勤奋了不少。”
万千山赞同:“柏言一直就懂事,小情,和你哥哥学着点。”
“什麽嘛!”专心看综艺的岑情突然被点名,不服气地拿了张岑柏言的材料来看,“都是英文。。。。。。看不懂,哎!这个Wan是什麽,是‘万’吗?”
“音译的。”岑柏言说。
“哦?”万千山眉梢一挑,“都是什麽材料,我看看。”
岑柏言给万千山递了一份,万千山戴上眼镜,随手翻开一页粗粗扫了一眼,十几秒後脸色骤变:“经济犯罪?你怎麽在看这个?”
“一个朋——”岑柏言本来想如实说帮一个朋友做的,但见万千山神情不对,于是说,“我选修了商务英语课,找了点感兴趣的材料来看。”
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境外账户丶逃|税手段丶资産转移之类的,有指向性的信息都被宣兆删除或是更改了,但万千山偏偏近来对这类消息尤为敏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岑柏言一眼,放下那叠资料,站起身说:“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
岑情没心没肺地跟着综艺里的主持人放声大笑,只有岑静香察觉到了万千山的不对劲——她这十几年什麽事都没干,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把控万千山的情绪——她瞪了岑柏言一眼,压着声音说:“你这些都是什麽东西,给我收起来!”说完跟着万千山上了楼。
岑柏言耸耸肩膀,抱着电脑和材料回房间了,一个人他还乐得自在。